顾清斐点头,“没有。”
沈叙白蹭了蹭他的鼻尖,“那你很乖。”
顾清斐一本正经地问,“那乖孩子会有晚安吻,对吗?”
“对,是奖励你的。”沈叙白凑近吻了他,而后帮过他,大脑和身体都到达顶点的时候,沈叙白咬上他的耳尖,很轻地说,“这是给好孩子的糖。”
一夜安眠,两人都睡到第二天正午,兴许是心身疲惫的原因,没有人愿意起床。
房间内拉着窗帘,幽暗如沼泽,两人拥抱在一起沉没,沈叙白清晨时醒过一次,接着昏暗的光注视顾清斐的脸,这张脸似乎不只在他姐姐顾念时那里见过,又有很多次和一张更小的脸重叠在一起。
沈叙白原打算去洗漱,忽然停下脚,趴在床头,极轻极柔地唤了一声,“怀谦。”
片刻沉寂后,只是一个翻身,没有回应,沈叙白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落寞地躺回床上。
顾清斐迷糊睁眼,“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沈叙白轻拍他的后背,“再睡会儿吧,还很早。”
以至于两人接连睡到正午,沈叙白不急这一时,顾清斐又恰好没有其他事可做,他在今早查看文件的时候满是张卉的疑问,“为什么突然离开伦敦了?”“维维尔说要带你去拍卖会”“跟着你的顾先生也一起走了?”“哥,林总在问我了……”。
沈叙白看出张卉的无助,他简单回复了两句,要他放心,自己只是回滨海的旧家住两天,事情忙完会回去。
张卉对他无计可施,这条带着“滨海”方位的信息一定会被他发送至林默缄的邮箱,所以是他把自己逼上绝路。
沈叙白坐起身,“清斐,我想我需要你帮帮我了。”
“帮什么?”顾清斐问。
“可能要去你家里躲人了。”沈叙白不正经地笑了声。
顾清斐很直白地问,“要躲林总吗?他查到你在哪里了?”
沈叙白没有告诉他早起邮箱里发生的事,因为没有必要,林默缄迟早能猜到自己跑去哪里,他说,“没有,他其实很聪明,虽然不是合格的恋人和哥哥。”
顾清斐默许他在自己面前提前任,一点是因为他争不过林默缄,无论好坏,都是林默缄陪着沈叙白度过一个最难忘的五年,里面点点滴滴都没有他,另一点是他不可能成为第二个林默缄。
他伸手拉着沈叙白将他拽回自己怀里,又安抚又开玩笑地说,“过去了,沈哥跟我回家需要带什么吗?”
“不需要。”沈叙白想过,如果要离开的话,会带走什么。
最后只想到带着五年里的所有回忆,去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他和顾清斐实是在吃完午饭走的,在小区门口打车的时候遇到了从学校回来的梁知远,那人见他第一眼先是讶异,随后才平静下来打招呼。
“你们……又要走了?”梁知远问。
沈叙白温和不失礼貌地回答,“可能需要躲个人,走的比较仓促,原本还想在周末约你和郑姨出来聚聚呢。”
梁知远抿唇,“不碍事,以后再聚也可以,这几天……我妈她有点忙。”
“嗯?”沈叙白疑惑,“在忙什么?”
“就……和一个隔壁的阿姨学交际舞,有两天没回家了,我们敲门都不开,打电话也不接,总之不想见我们。”
沈叙白笑了两声,“交朋友了吧,这是好事。”
梁知远低声说,“也不见得。”
车到了,沈叙白和顾清斐摆手和他道别,两人刚走半个小时,梁知远在门口对面的摊位买了水果,迎面撞上林默缄,他眉头一蹙,不大高兴地往里面走。
林默缄叫住他,“叙白是不是刚走不久?”
梁知远回答:“不知道,没见过。”
林默缄知道答案,没多说就坐上车又回去了,白跑一趟,他没再打算多找,宗荣那边还等着他签合同,能抽出这点空都属实不易。
这一点沈叙白也清楚,所以不久之后又会搬回去,目前只可能跟着顾清斐回家这一会儿。
房间整体不错,简洁工整,沈叙白进门那时还有些惊讶,“我原以为alpha的房间大多会乱一些,没想到你把他们打扫的这么工整。”
顾清斐懒散插兜,侧身往他那边偏了下头,“因为是专门等你回来呀,为了等到这一天,我可是特意来了一次家庭大扫除。”
“是吗?”沈叙白笑笑,“那我真挺荣幸的。”
而后便是很普通的交流和耳唇厮磨,像是新婚夫夫平淡又崭新的一天,午后阳台上采光很好,沈叙白趁着这个空白时间去顾清斐书架上取来一本书打趣时光。
只是随便摸到法国作家小仲马的《茶花女》,只要静下心来便会读的很快,五个小时或是更久,直到阳台的灯被一个沉默的人打开,直到晚风轻拂沈叙白的鬓发,直到下学孩子的欢笑声响起。
直到那哀切的荒原生长出绿野,沈叙白合上书,顾清斐静静看着他,忽地轻松一笑,“看得很认真,所以女主角玛格丽特是否是一个身世可悲的风尘女子?”
沈叙白叹气,“我没资格评判一个在爱情里苦苦挣扎的女人。”
《茶花女》又过于经典,可主角的身份又太过低微,总有人目睹着她们一边轻歌曼舞,一边走向那几乎完全相同的最终归宿。只是很少有人为她们的香殒落泪。[注]
顾清斐随着晚风的簌簌声开口,“要吃点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看你的时间。”沈叙白客气道。
顾清斐接过他递来的书,点头笑道,“也许我们可以去外面吃,我请客,可能今天是周六,餐厅的位子不好找。”
“你约了其他朋友,想把我介绍给他们?”沈叙白很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顾清斐皱过眉又点头,“是要把你介绍给一个人,但是你应该见过,而且很熟悉。”
沈叙白没在大脑里搜索到这么一个人,他只是应声,“好,换身衣服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