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离开后,江逸拿出她留下的密信,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大概意思和秦安所说相差无几。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他们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却还是会被这些拙劣龌龊的手段寒了心。他们料定了木行云会投鼠忌器,不忍伤害无辜百姓,反而肆无忌惮地引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入局,视人命如草芥。
“秦安说的对,”江逸面无表情地想,“他也配?”
这次幸好有木行云提前部署,未能使他们得逞,百姓才能平安无事。不过,他们太心急了,被木行云侧身一让掉进了自己挖的坑。这谎报军情,捏造谣言的罪名,也不知道会落在哪个倒霉蛋头上。
不管哪个都好,这次他们谁都别想全身而退。秦安问他管不管这事,他当然要管,但是不能把秦家牵扯进来,只能他自己走入局中,为了百姓,为了江家,也为了木行云。
江逸耳畔响起木行云临走时的话语,“酉时,城西缘楼,有好戏看。”
江逸微微讶异:“在宁城也有?”
“不止。”
江逸不合时宜地出神,“我家殿下这开的还是连锁店。”
......
酉时将至,缘楼里的每一处隔间都坐满了人,中间的圆台上站着一个以纱覆面的女子,她的前方放了三个高的圆状桌,上面像是放了东西,皆以红绸覆盖,台子两侧守着八个打手,让人不禁揣测这红绸之下是何等珍宝。
江逸坐在三楼雅间里,钩开小窗台的上面的薄纱往楼下看,突然乐声响起,从幕后缓缓走出几名舞女,随着音律在台上舞动起来。曲终时,舞女们随着动作将几块红绸揭开了来,引得一阵哗然。
三个台子上竟都放置着一模一样的机关盒。
江逸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这一层接一层,还真是会勾看客的心思。”
“那,有勾到你吗?将军。”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某人身上清洌的气息,像是春日的风,扑了江逸满面。
江逸单手支颐,唇角噙着笑微微后仰,偏头亲了来人一下,蜻蜓点水般。
“自然。”
木行云进门便得了个吻,心情颇好地落座,直勾勾地盯着江逸看。
江逸被他看得心乱,无奈笑骂着捂住他的眼睛,“美色误事啊殿下,别闹了。”
木行云将捂在眼睛上的手握住,挪到唇间,轻碰了下,赶在江逸恼前,轻笑着应道:“遵命。”
江逸:“……”
楼下拍卖品的呈现无疑已经引得了疑虑与不满。
“什么意思啊?耍我们呢?”
“丽娘,别卖关子了,快点开始吧。”
不知何时,已有一名极貌美的女子站在台前,黑色的纱衣穿在她身上却不显妩媚,反倒透露着不可攀的神秘。
丽娘捂唇笑了笑,这才开口,“各位莫急”,她指尖轻点第一个台柱上的盒子,朗声解释,“这是我们楼主用特殊材质打造的机关盒,水火不侵,外力不损,唯有密法可解。”
她缓缓扫过台下人,说道,“这,只是我们拍卖品的附赠。”
一语激起千层浪,台下人神色各异。
江逸看着那盒子,心下有些疑虑,他莫名偏头看了木行云一眼。
察觉到他的神色,木行云问道:“怎么了?”
江逸并未答话,神色带着几分犹豫,拇指扣住食指摩挲了几下,这才开口:“这机关盒,出自你的手笔?”
木行云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软了一片,轻声应到:“嗯。”
“你为何会做这个?”
江逸一见这盒子便觉得这和现代的保险柜如出一辙,左不过简易一点。
他心中念头萦绕不止,木行云为何会做这个?一切像一条线般慢慢串联,他想起,之前木行云认出了他在竹笛的篆刻,木行云好像从未对他的现代用语疑惑……种种有意无意被他忽略的蛛丝马迹都在此刻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