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西街近郊的一间的酒楼,外观很大,足有三层,只是门口挂的牌匾不甚走心地提着“缘”一字,像是初学稚童的字迹,歪歪扭扭地犹如狗爬。
那匾也要落不落的,彷佛下一秒就能砸下来似的,引得入门出门的人有些不自禁地抬头看,然后加快脚下的步子,活像背后鬼撵了来。
但是进去酒楼里面又仿若置身另一个世界。
一楼大厅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台子,台子并不高,把脚稍微抬高些许便能上去。这台子可供歌舞,说书等等能引乐子的活动。
台子四周不远处,都是四四方方的小块区域,由半人高的木制栏杆将每一个区域的相邻之处虚虚围着,木栏上方的垂着珠帘,隔开了旁边不熟识的人。
面向大厅的一面散着两面淡色轻纱,每一面都系着一根同样颜色的带子,带子延伸到客人坐的地方,尾端是圈状,可以挂在一旁的木钩上,控制两面轻纱的开合。
二楼都是雅间,门口皆挂有一铃铛,上菜的小二只需轻晃一下,若门内无声,则可进入上菜斟酒,若门内传来铃铛声,则需稍等半炷香,再摇铃。
外面内里形成了一种不协调的诡异搭配感,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算酒楼新颖有趣,雅致舒适,但因位处近郊,客人也并不会太多,可偏偏这家酒楼的掌柜的是个奇人。
何为“奇人”?
算得出,算得准,解的妙的神算子——从先生。
时间久了,无论是江湖客还是贵胄都时不时地来这间酒楼坐一坐,这里也成了打探消息的好去处。
任何人都可找从先生算上一卦,但有规矩,凡来算卦者,须得交换一块玉,若无玉,则要欠上“缘楼”一个要求。
这玉虽说没有要求,但因着从先生一日只算一卦,所以就得合从先生眼缘的玉主,才能得这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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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此时正坐在这家酒楼的三楼厢房里,他支着下颌,打量着这屋里的陈设,另只手里摩挲着木行云走之前给他的玉牌。
“阿生,你说木行云现在在做什么呢?”
白生正静静等着他家公子吩咐,近些日子各项事宜忙得他连轴转,使得他的精神始终绷着一根弦,结果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问话,他罕见地空白了几秒,一时哽住了。
白生:“......”
他很快回过神来,斟酌了一下用词,不确定地回他家主子的话:“呃...王爷应是在处理公务?”
江逸斜瞥了一眼呆愣愣的白生,眼里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启唇轻语:“不,他定是在想我。”
......
白生:“?”
待他反应过来他家公子在逗他时,江逸已经倚坐到内间的软榻上笑得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