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状声音柔和地说道:“陛下对逸儿真是上心,也不枉老定北侯为国尽忠而去了。”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臣妾觉着不好”,最近正得圣眷的沁美人突然娇着嗓音开口,一双剪水秋瞳流转在天裕帝身上,顾盼之间似有绻绻情意流出,勾得木珉心底欲.火腾生,竟找回了几分年少时的风流之感。
“哦?”皇帝被美人眸子晃得意动,放柔了声音疑惑道。
云沁掩唇轻笑了下,开口道:“臣妾以为,陛下乃至真至情之人,念及旧情厚待臣下遗子只是情分罢了。再者说,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臣子皆为君用,难道陛下并无封赏这老侯爷就不会尽忠了?”
说完她似有些懊恼地用纤纤细指碰了碰唇,随即跪了下去,“臣妾一介女流,哪里懂得什么朝堂大事,一时不查妄议朝臣,还请陛下恕罪。”
她这一番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显得皇后的端庄之言乏味了许多,和两人似有相通之处。
“无事,朕许你说,快起身,地上凉。”
温柔的话语有如黑夜一般吞噬掉了皇后眸子里的点点亮光......
苏迪雅旁观着这后宫女人的争斗,垂着的眼中掠过些许不屑与悲悯。
不屑她们的愚蠢,也怜悯她们的愚蠢。
她想,若是她们见过草原,看过忘川,在雪山脚下许愿过,在马驹背上驰骋过,抚过春日的羊羔,瞧过新生的青草,感受过山河的壮丽,见识过天下的奇景......
若是这样,她们会不会,就不会再甘愿待在笼子里?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誉.......
说来唏嘘,身为北部最尊贵的公主,她待在异国为质却感慨他人,叹惜他人为权所困,或许是同为女子,她有些不忍罢了......
又或许,她怕自己有一天也变成如此模样,成为一个依附男人的菟丝花,勾心斗角地活着......
自由才是她的归宿,想将她变成金丝雀困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又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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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北部公主不知是真的不谙世事,还是做戏得天真无邪。”
江逸刚一出殿,四周铺面的寒风驱散了殿中浸润在身周的颓靡之气,闻声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若是后者,也够老皇帝喝上几壶了。若是前者......”
只怕这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被啃得渣滓都不剩。
他被引着进了一座偏殿,衣袍拂过做工精致的门槛,听到门被合上的吱呀声,江逸微勾了唇,正欲说些什么,下一瞬便被另一人抵在门上,微热的指掌拢住了他的脑后。
他晃了一下神,待反应过来时,能感受到的只有近在咫尺无法忽视的雪松气息,以及,唇上那似羽毛般轻拂过的触感......
他的眼睛募地睁开,却因还没有好全,致使外界蒙着一层光晕,在这种情境下平添了些许暧昧朦胧。
他颤着眼睫极缓地眨了眨,呼吸不可控地窒了一下,心跳陡然漏了拍子。
木行云,在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