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没意思。”江逸逗弄无果,又趴回了桌子上,手上拨弄着剑穗,“真不知道以后哪个姑娘受得了你这性子。”
“阿逸,”江心明略带警告地看他一眼,示意他别太过分。
江逸耸耸肩,慢悠悠站起身,对坐在桌子对面的木行云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说道:“七殿下,臣下还要去营中操练新入的小兵,就不多加扰您的清净了,先行告退。”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迈了出去。
“殿下勿恼他,他......”江心明维护的话说到一半,竟一时词穷,枉他文采登科,却每每被亲弟留下的摊子给难住。
“无事,倒是他有些恼我了,”木行云十分善解人意地圆了话,说着便起身,,“我去看看他。”
江心明不知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耳聋眼花,七殿下说这话时,言语间居然带着笑。
他向来心思敏感,心头浮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七殿下,难道真的心悦阿逸?虽说他们裕朝国风开放,好男风者不在少数。可是,若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那......
江心明:“......”,希望是我多虑了。
木行云知道江逸定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他自小便是如此,凡是有什么想从他身上讨到的好处,必定先找茬比试一番,若输了,就装可怜扮生气,各种法子层出不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跟着江逸到了京郊军营旁的一片林子里,江逸突然停了脚步,他便跟着停了下来。江逸转过身来,虽神情淡淡,却掩不住眼中的一抹笑意。
木行云等着他开口,只是不知这次他想要什么?是玉佩,还是京郊那园子?
他正思索着,冷不丁手中被塞进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件,在这深秋中,竟已经带有一丝寒意。他低头微怔,是一把竹笛。笛身呈暗紫色,做工虽有些粗糙,但品相上好,末端系有一墨蓝色穗子,直直垂落着。
江逸给完东西后退后一步,好整以暇地绕着木行云转悠了一圈,这才点点头,语气满意地说:“不错不错,我就知道这笛子衬你得很,不枉费本公子亲手打磨了一个多月。”
木行云正沉思着,闻言募地抬起头,问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那可不。”江逸边说便摊开手心,递到木行云面前,“我手都磨破了呢。”
木行云低头看去,那人掌心一片平滑,只有常年使剑留下来的茧。
木行云:“......”。
“哈哈哈哈哈哈”,江逸将手肘搭在木行云肩上,止不住地笑,“真的,你别不信,只是我体质优于常人,好得快罢了。对了对了,”江逸语气突然压低,神神秘秘地说,“你看这儿。”
他指着笛身尾端,把笛子往木行云面前凑近了些。
借着照进林间的阳光,木行云看清了江逸所指的东西,那是个图案。
“云?”
“哎!聪明。”江逸一拍掌,有些讶异。
这是现代的简笔画,可木行云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语气笃定。
“你见过?”
木行云不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疑惑地看向江逸,“猜的,不对吗?”
江逸也只是心中浮着些许疑虑罢了,闻言便烟消云散了,接着兴致勃勃地和木行云说着,
“就是云。你看啊,行云,行云,所以我就刻了一朵云。怎么样,刻得好看吧?”
他过偏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木行云。
眼里像是蕴着星河,烫得令人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