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淋雪近乎歇斯底里,她要将这些年所有的痛苦说尽,“我说错了吗?明明都是爹娘亲生的,为什么得到的对待如此不同。为了拿钱给儿子,你们把大姐嫁了,她三番几次的哀求你们看不见,婆家对她的百般刁难你们也看不见,最后大姐被折磨死了,你们终于看见了,上赶着去她婆家要理。为了第二次拿钱给儿子,你们又把我嫁了,为了让我屈服,让人废了我的功力,如今落得这般任人宰割的模样。既不爱女儿,就该在大姐和我出生的时候把我们掐死,而不是如此糟践我们。”
“你住嘴!”余得水不想她抖落出更多的事实,于是转身对莫其鸣道,“其鸣啊,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你就把她带回家去吧,她可能受了些惊吓,说话疯言疯语的。”
“可惜啊,你们的算盘要落空了。莫其鸣不会给你们钱了。”余淋雪话如同冰窖里的银针,一针一针扎进余得水的脊梁。
“其鸣啊,你不要听她说的。”
“怎么了呢,余城主。”莫其鸣如同身外的看客,疏离地道。
众人都知,岳珊城城主之位只是个有名无权的空壳子,而余得水就靠着空壳子顺风顺水地混迹了那么多年,装得最好的还属这张脸面,可听了莫其鸣这话,联想到日后满门抄斩,脸上的面子也经不住垮了下来。
“淋雪,还不过来给你夫君好生道歉。”
这对恶心的夫妻,江姚真的是看够了。她将捕妖盅中里的余渊随手扔到一边。
“我儿。”李吹仙护犊心切,赶忙将余渊的脑袋抱了起来。
趁着大家的目光都在余渊身上,她飞奔过去,朝抓着余淋雪的两个打手背后扔了两个火球,烫得他们松开余淋雪之时,拉着余淋雪的手臂乘着烈天落在青楼的房檐上。
江姚看着余淋雪脸上清晰的手掌印,她关切道,“还好吗?”
余淋雪点点头,她看着平地上趴在余渊身边的李吹仙、狗腿一样祈求着莫其鸣的余得水、蠢蠢欲动的打手、同样在看着她的莫其鸣。
那些打手们还想用踩着轻功上来追她们,江姚直接将捕妖盅撒了下去,将他们全都囊于网中。
“莫其鸣,你也该醒了。你父亲根本就没想选你做家主,你两个哥哥的死,他早就知道是你做的了,他只是怕你再做出什么极端弑父的举动,你还不知道吧,他在外面还养了个小儿子。”余淋雪对他喊道。
果然,听了这话的莫其鸣,面目扭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似一只猎网下狰狞的困兽。
江姚听她这番话,觉得她已经醒过来了,“你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余淋雪的眼神十分坦率,“就在我娘过来,扇了我一巴掌的时候,把我扇醒了。”
江姚看向下面乱作一团,坐在轮椅上的莫其鸣倒额外淡定,“看来要等他也醒了,我们才能出去了。”
“他啊,最想得到的就是他父亲的认可。打破这层幻想之后,他会醒的。”余淋雪了解他,非常。
江姚看着余淋雪,她的眼里已经没有晦暗之色,从前那般骄傲神采又回来了,在余淋雪瞳孔的倒影下,她看见了水天一色,再回过神时,她们的眼前只有那三扇门。
莫其鸣瘫坐在地,尝试站起来,却像刚出生的小鹿,还不习惯自己有腿这回事。他只能求助于眼前的两位,“扶我一把。”
两人皆无动于衷。
莫其鸣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靠,那里面那人不是我啊,你们别把我当成他行不行。”
余淋雪略过他道,“现在只有这第二扇门没试过了,对吧?”第三扇门她和莫其鸣都打不开,她坚信江姚已经去过了,不然她不会来告诉她门里的都是假象。
莫其鸣终于能站起来了,双腿还是止不住打颤,随时有摔倒的倾向。“不是还是那扇打不开的门没去过吗?”
看起来没人想回答他的问题。
江姚直直看着那扇依旧是阴雨天气的门,“走吧。”
“哎,你们,你们等等我。”
这里面是个丛林,虽然下着雨,可雨水滴不到他们身上去,因为这里的植被都比人高,雨水顺着叶子就滴进了根冠中,脚下踩的泥也是干的,只听见雨滴“啪啪”敲到着树叶声,只听雨声,不沾雨落,也别有一番生趣。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才见到一个低洼的空地上长满了青绿的矮草,和这里其它植被比起来,矮小太多了。
“这不会就是熄魇草吧。”余淋雪道。她走过去摘下一根,放在手心,只见这草被摘下后通体发着荧绿色的光,她又惊又喜道,“真的是熄魇草。”
莫其鸣也走了过去,“早知道,直接进这个门不就完了。不对,我是被江姚踢进去。”他一面摘,一面控诉着江姚的罪行。
江姚道,“马后炮的事就别提了,还有啊,你的话真的很多。”
莫其鸣嘁了一声,连轰不停的炮终于哑火了。
拿到了熄魇草,问题又来了,该怎么出去呢?
三人在这四周寻找着出路,可皆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