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九到时,林昨暮仍闭目躺在床上。他骨相生的极好,皮肉又精致,抬眼时傲然清雅,有着极致又深入骨髓的清冷。
如今躺在床上,烧得双颊绯红,这朵清雅的高岭之花竟隐约透出一股难以言述的妖艳欲感。
华九“啧啧”两声,无不遗憾,这么好的皮相,若在红尘场中不知该引得多少女郎心碎神伤,谁知修仙越修越偏,比修无情道的还无情,当真是可惜了。
她趁着徐伂还未跟过来,拿出宝珠就往林昨暮胸口靠,果见那宝珠越来越亮,华九一颗心却越来越往下沉。
忽然宝珠上闪过一道流光,她正欲探头看得清楚些,谁知林昨暮忽然睁眼。
一把将华九抱住,他身上极烫,那滚烫的温度似乎顺着他的手亦传递到了她的身上,又从腰际往全身蔓延。
林昨暮灼热的呼吸就在脖颈,耳后的痒意带动全身都发痒。
华九暗啐一声,自己方才疏于防范,叫他暗算了。
她将手撑在床边,要站起来。谁知林昨暮比她更快,滚烫的手捉住她手腕。
她到底碍于姿势不自然,不防又摔倒在他胸膛之上。
林昨暮烧的厉害,迷迷糊糊只觉贴住了一个凉丝丝的东西。喟叹呻吟一声,紧紧抱住不肯撒手。
许是个玉枕?滑润冰凉舒服得紧,可这玉枕为什么总动?难道它得了道先成了精怪?
林昨暮不管那许多,他十分难受,只想叫它安分些,迷迷蒙蒙低语道:“乖一点。”
华九身子一僵,差些被气死,这叫什么事,她两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
这林昨暮瞧着清清冷冷,是个君子,未想内里竟是这等人,这么奔放,大白日的就对她动手动脚。
华九气急:“你放开我!”
林昨暮却抱得更紧:“你乖乖的,我就不收你这妖精了。”
他声音醇厚,在她耳边轻喃。
下一刻眉头越皱越紧,这玉枕精极不听话,挣扎得越来越厉害,林昨暮一个翻身,将她抱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这才满意了。
可人却奇怪,他越抱着玉枕,闻到丝丝馨香的气息,越觉得不满足,渴望从心底慢慢升腾,口好渴……
他想将脸也贴玉枕上,不小心唇瓣划过那抹清凉,好舒服…玉枕之中难道有甘露?他试探着轻轻吸吮。
好软,好润,他忽然还想要更多。
玉枕安静了一息,又瞬间暴起,猛地将他掀倒。
徐伂进入房中时,就见到华九面色通红,嘴唇水润站在床边。
他脑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僵硬转头看向床上的世子,一样的唇色嫣红,水润欲滴。
徐伂再也按耐不住,大喊:“色,色魔,你对世子做了什么?”
华九顿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简直快要炸了,谁是色魔?谁被谁轻薄了?
只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威风赫赫如她竟被个昏睡不醒的小子轻薄至此。
满腔的愤怒又不知何处发泄,狠狠瞪了一眼迷瞪不醒的林昨暮,又对着徐伂“呸”了一句,方愤愤不平地走了。
徐伂尚以为是自己坏了她的好事才让她恼羞成怒。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对这色魔万般提防,万不可再如今日一般,稍不留意就让她占了世子的便宜去。
华九怒气冲冲回去,在门口正遇到来找他的无思。
无思见她一脸的不爽,忙问:“你怎么了?”
最憋屈的便是她还没法说,只好道:“刚大意了,摔了一跤,也没什么事。”
无思捂嘴笑笑:“我给你带个消息,保准你知道了高兴。”
两人进到屋里,华九倒了两杯甘茶,屋里顿时茶香四溢,无思尝了一口,笑道:“还是你这里的茶好,茶汤清碧,味道也甘甜。”
华九笑:“今年进上的新茶,家里留了一些,我娘给我带了来,一会子给你包些带回去。”
无思道:“那可多谢了。”她见华九腕上缠了几根细白丝,在屋内暗处也熠熠发光,“你手上这白丝不似凡物。”
华九勾唇一笑:“你可识得是何物?”
无思想了想,笑道:“可是天丝?”
华九道:“一猜便中,的确是天丝。”
无思道:“你好多新奇的东西,我听闻太威派的谭长老除了善使毒以外,最喜用的就是此物,当初他用大量天丝火油,烧了碌子山半山,死了不少飞素宗之人,”说到此处颇有点心有余悸的模样,摇摇头,“真是造孽。”
华九眼神一瞬变得冰冷无比,不过转瞬即逝,她不愿再说,便转了话头:“你方才说是有什么好事?”
无思笑道:“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就是坏人遭了报应,也算神佛显灵了。”
华九一下子明白过来:“你说的可是苗长老中了离魂之事?”
无思道:“原来你知道了,我还巴巴地过来告诉你呢。”她又道,“苗长老倒下了,可梦泽秘境时日将近,再拖不得,听说师尊便将筛选名额之事交给了白峰主。”
白聪?交给他倒也不足奇,白聪本就与苗根最是交好,亦是一峰峰主,由他接手也是情理之中。
无思喝了一口茶:“我听百岳峰的师兄说,白峰主刚一接手就将人定好了,后日的选拔不过就走个过场。”
“定好了?定的谁?”
无思微微耸肩:“无非就是那几个他的心腹,以公权谋私利这方面,他亦是翘楚。”
华九摸摸下巴:“那我去给他送些银子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