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梨红着眼睛扭头,他蹲在地上,宋宁译俯视着他,袖子拉在手肘处,看着崔梨可怜的。
犹如落水小狗一样的表情,表情有些慌乱。
“怎么了。”
宋宁译磁性低哑的声音传来,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尖正对着他。宋宁译保持着半蹲的动作,黑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崔梨。崔梨不知道的是,他那一双漂亮的眼眸上盛满了泪水,濡湿了睫毛,鼻尖微红,任谁看都得看出端倪。
奈何崔梨就是不愿意展现自己的无措和难过,将自己一切心思埋在胸腔,故作坚强地正视宋宁译摇头:“没有啊,就是我找小猫。”
“真的吗”蛊惑般犹如天神在诱导信徒。
崔梨不回答,宋宁译也不逼他。轻笑地站起身,回到厨房将碗筷都整理好了,之后洗干净手,走到客厅看着捧着有家咯吱咯吱笑的崔梨。
一秒八百个情绪大抵说的就是崔梨。
眼前的崔梨,明媚阳光。记忆相互折叠,最终被欢声笑语彻底掩埋。从前崔梨,那个狂妄自大,嚣张恶劣的崔梨仿佛死去,现在的才是真正的崔梨。
崔梨对有家爱不释手,揉着有家的小肚子,亲着有家的小脸蛋。
嘴里还一阵阵发出邪笑:“哥哥来宠幸你了~”
“……”宋宁译蹙眉,嘴角荡漾温和的笑意。
这一笑还得了,沉浸其中的崔梨当即抬眸,他那痴汉的表情顿时成熟地绷直,一言不发,冷着脸,将有家放下,若无其事地偏离视线。
好半天不能理解崔梨行为艺术的宋宁译这才开口:“睡觉了。”
“哦。”崔梨应得好自然,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几步跟上宋宁译的步伐:“我睡哪儿?”
宋宁译停下脚步,幽深的眼眸深深地盯着他。
这视线给崔梨看得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他后半句卡壳在喉咙上,震惊地听到宋宁译半开玩笑半绷着脸说的:“你不是不讨厌我吗?那我睡地板吧,你睡床……”
【什么啊!!你这是偷换概念吧!!】
阅读理解极其差劲的崔梨觉得有点怪怪的,但说不出来,想要反驳感觉不对劲,只好顺着宋宁译的话往下解释:“我真不讨厌你,我是睡觉不老实,怕把你踢下床。”
实话实说,崔梨视角是个不大老实的人。假如让他和宋宁译同床共枕,那刊用质疑,第二天早晨,他就能够和躺在床下的宋宁译面面相觑。
他看着宋宁译含笑的唇瓣,心里冷笑。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终于,他来到了宋宁译的卧室,宋宁译的卧室比奶奶的屋子小一些,只有一个柜子和一个床头柜以及一个床。空间简约,他摸透似地,感觉自己记住了大致的位置。
环顾一周后,崔梨咋舌,无措地抬头:“没有厕所吗?”
晚上的说话这儿黑灯瞎火的,崔梨还得一个人去上厕所。
虽然不想承认他这个超帅的大男人怕鬼,但是他还是会害怕啊。
谁知道,这不说还好,一说直接暴露了自己怕黑的事实。
宋宁译整理床铺的手顿住,他笑着说:“怕黑吗?我可以陪你去。”
【放屁!】
崔梨瞪了眼宋宁译,宋宁译不再说了。
再说崔梨就要急眼了。
躺在这个小破棉被的时候,崔梨有一种极其古怪的想法。
这个红色的被褥,中间还有一个大写的“囍”字,弄得崔梨尴尬地想要跑路,昏黄的灯光,大红的被褥,简直有种入洞房的既视感,弄得人面红耳赤的。
宋宁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大抵习惯了。利落熟练地摊开被褥,抖上三抖,贤妻良夫地整理着。铺好被褥的第一秒,崔梨就火速地不敢和宋宁译对视,极速地讲自己裹成蝉蛹。
远远看去。
视线最终停留在了灯光的开光下,按下的那一刹那。
屋内顿时漆黑一片,崔梨本能地寻找宋宁译。
“你上来没。”
他哀嚎着,声音很正常,有几分埋怨,心脏是猛地跳了好几下。他一般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放一盏小夜灯照明,在宋宁译的房间,没有小夜灯,心里特发慌,没有安全感。
很快,他就感受到这个咯吱作响的床塌陷一块,感受着那硕大的热源体不断贴近自己,崔梨的心才算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