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
【跑哪儿去了??】
崔梨一个脑子两个大,愣在原地半响抬眸,迷茫的抓住摆放在床边的手机。他刚刚清醒,脑子昏沉,眼神涣散。抓住手机的时候顿感刺痛,他蹙眉,手机屏幕已经变成了花屏,上头的玻璃全碎了。
宋宁译的电话显示忙音。
崔梨坐在病床上,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明显心不在焉。他仰躺倒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洁白到一尘不染的天花板。
李津文最近报名了他最爱的航母课,今天来看望自己,本意上是告别。这个课程开设时间大约在几个月内,算来也是很久的。
开航母一直以来都是李津文的梦想,没想到李津文还真想开飞机!!?还想参军,志向远大。对于自己热爱的领域李津文宛若分裂成另一个全新的自己。
在即将分离的时候,李津文幽深的瞳孔看向他,欲言又止,最后转化为一抹轻笑。他伸手,如同从前保护崔梨无数次那样,张开双手,声线柔和:“抱一下吧,好兄弟。”
拥抱是如此的温暖和恶劣,仿佛驱散病痛。
短短几个月下来,崔梨愈发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人产生了令他从未想过的羁绊。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人和感情在悄然而生地生长着,不外乎地驻扎在他的心底。
他沉默了,表情很郁结,可还是抬起头:“再见,李津文。祝你,嗯,早日完成梦想。”
李津文大笑的点头,两条锋利漆黑的眉毛抖动着,驱散着空气中压抑的气氛。
等到那滚烫的、温暖的,属于人的气息消失后,崔梨才后知后觉感受到疲倦,他眨巴着眼睛,双手搭在眼眶上揉搓。
时间在手中稍纵即逝,现在却度日如年。他望着手机上过去的每分每秒,煎熬地不行。
索性他的身子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到骨头,所以除了皮肉带来的痛感以外,他还真没什么问题。
敷衍地搓弄着碎花屏,屏气凝神地等待。
打听询问到宋宁译的住处后,他只身一人前往了宋宁译的住处。
弯弯绕绕的小路,似乎绕了整个城市一圈才堪堪抵达。
落眼的门牌是那样的熟悉,生锈的门阀上生出点点黑斑,木门上带着远古的敲打器。
记忆倾倒袭来,裹挟住他的思绪。他现在心情很差。
就连崔梨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出现在宋宁译生命中一般,在狂风暴雨中替宋宁译挡下致命一击。
没想到时间才过去那么一会,宋宁译就将这个恩情加倍还给他。
他走到那栋危楼面前,吞咽口水。害怕忐忑地眨眼睛,倒不是因为害怕面对宋宁译,而是看着这座在他童年电影里头出现的废墟小楼感到咋舌。
他缓缓敲响门,不敢用力。这木门已是强弩之弓,边角尽管岁月与雨水的浸染已经腐蚀掉。
【你演长江七号呢?!!】
【这么破?!】
他站在屋檐下,沉默了,敲完迅速收手,害怕自己手劲一上来,宋宁译家就没门了。
于是他扯着自己沙哑的嗓子朝屋内破口喊着:“宋宁译!!开门!!宋宁译!!”
喊完他消停了几秒,侧身靠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奇怪,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有些不爽,难不成这个宋宁译对于帮自己挡了个棍子,就决定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这也太小气了!!
崔梨蹲在地上,表情有几分沮丧憋屈。眉头紧锁,将脑袋枕在膝盖。说实话,他根本没有料想到这个结果。
他蹲着,还不忘有气无力地喊着,手轻轻敲打着木门:“宋宁译,开门……”
【不是吧,真和哥绝交。】
他不满地撇嘴,嘴里也开始没把门地怨恨道:“你真是小气,帮我挡了一下就和我绝交。你觉得我们两个两不相欠了吗?才没住多久就出院,看你是想要完蛋,手都骨折了。你真那么讨厌我吗,我……”他的声音卡在半截,吞咽着口水。
头顶不仅投射来一道声音,青年果断的反驳声更加传入他的耳中。他瞪大双眸,吞咽口水,低沉清爽的少年音道:“不讨厌。”
崔梨整个人卡顿了一下,猛地蹦起来。若无其事地慌张地将手插|进口袋中,尽管瞧着吊儿郎当,但实际上,眼睛水汪汪地追随着宋宁译。
宋宁译侧目看着他,这次是左手受伤。
崔梨盯着宋宁译的脸蛋,脸上有擦伤,脖子上挂着石膏,样貌凄惨。
【为什么看起来比杨仕坤还要凄惨……】
他变扭地开口:“那天谢谢你啊,不然我就……”
“不客气。”
“……”
气氛极其尴尬,崔梨在心中啧了声,宋宁译这么敷衍,是想要把自己赶走吧?!
【嘿,我还就不走了。】
等到宋宁译打开门的片刻,崔梨也跟着挤进了这个狭小的门内。
一进去他就愣住了,墙面都是土培驻成的。一览无余的设计,单调简约,一切收拾得很干净,可以看到摆放在中央的饭桌,和正对着的,镶嵌在墙面内的老式电视和几把用竹子编成的椅子。
崔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屋子,他蒙圈了。
小少爷涉世未深,没想到有人的房子比长江七号的还要破旧。
崔梨一进来就呆住了。
宋宁译蹙眉,眉眼间闪过一丝无措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