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呢,你瞧瞧后面那两个,水的如胶似漆的。他两是美人鱼吗?”
这滑稽的笑话让即将晕倒的崔梨勾唇一下,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正在捧腹大笑。
师傅幽默地让人有些尴尬,李津文呵呵尬笑着。
宋宁译则是蹙眉低头,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眼底有一丝怀疑和惊喜。
他腿上的崔梨小幅度地抖动着。
【真的很好笑啊!】
宋宁译喉结滚动,他压低声音,有些纳闷地询问:“为什么,要帮我挡?”
不是很讨厌我吗,不是想要我死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他心里纳闷着,可他的话吐出来后,崔梨就没有了反应了。
崔梨压根没听见宋宁译这嘀嘀咕咕的声音,他的脑子剧痛无比,更多是师傅的那句美人鱼。
车内昏暗得投射着四处寻觅的灯光,宋宁译的唇抿着,内心又对于崔梨不愿意搭理表示不爽。
他沉默地在心里对着崔梨扣分。
处于昏迷的崔梨压根不会发现,处于他脑袋上的【厌恶值:0】
再次变为了【厌恶值:1】
正在以一种极其快速的进度,一个个累加至100才缓慢地停下。
司机火急火燎奔向医院,宋宁译抱着崔梨往医院里头跑,他刚走进,耀眼的白光几乎灼烧他还未适应的眼眸。
他眨巴着眼,抱着崔梨的身体。站在了这个宁静,自洽的地方。
他没有来过医院,大事小事都是自己去药店买点东西解决的。
李津文看着洁白到可以反光的地板上淌下的属于宋宁译身上的水。
他的视线从那件薄外套湿漉到可以看到皮肉的脊背,移步到宋宁译漆黑的茂密的头发。
宋宁译浑身那股阴湿劲头愈发猛烈,但当务之急是崔梨的救助。
李津文冲过来,抓着宋宁译的衣领,“你愣着干嘛啊!”
殊不知宋宁译早已过问过一个护士,护士盯着他俊美的脸庞,和完全不符合自身狼狈肮脏的模样:“你要看什么科呢?有在手机上挂号吗?”
手机挂号这种事让宋宁译一个压根没有智能手机的人感到疑惑,和长久的不堪。
所以当李津文付完车钱,跑过来时候抓着自己问候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反抗。他的眼神是不解和空洞,语气很潮湿很闷:“他们说要网上挂号。”
“没事,你等会。”
几秒钟的时候,李津文拨打了一通电话,讲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不到一分钟后,楼上的电梯间连续下来了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跟着他们。”李津文指着对面那几个人下来的人道。
他不知道,在这一刻,宋宁译难得觉得可耻。
他抱着崔梨往对方身边奔走,稳当地将崔梨放在移动病床上时整个人才稳定下来。
李津文看着手机,又看着宋宁译脏兮兮的样子。
“要不然,你去洗个澡?”
宋宁译的面色忽然出现了李津文完全理解不了的表情,李津文秉持着爱屋及乌的姿态说:“之前的事情……反正你别在意,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宋宁译沉默地摇摇头,一连好几天他都那么狼狈和可怜,像个众人唾弃的可怜虫。
他扭头扔下了一句:“我回家了。”
接着在李津文看白眼狼的目光下,离开了。
李津文果然在心中唾骂宋宁译不是人,自己独自坐在外头的椅子上,等待着崔梨出手术室。
崔梨出了手术室,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
李津文端着一碗正宗广东肠粉和几个虾饺狼吞虎咽,崔梨面无表情地睁开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跑了。”李津文口齿不清道。
崔梨叹了口气,自打他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脑袋上的厌恶值在归零和上百之间反复横跳,似乎预示着主人的犹豫。
【算了和小孩计较个什么劲儿呢。】崔梨宽容地想着。
“你丫能不能滚出去啊,我还没吃饭呢!”
李津文快马加鞭的吞咽食物。盯着崔梨苍白的脸上,手背上吊着点滴,瞧着憔悴不少。
“你秃了,崔梨。”
“秃什么?”崔梨不以为然地放了个白眼。
紧接着他便感觉有几分不对劲,身上的麻醉药剂还未消退,他想要坐直又弯弯扭扭地躺回床上。
李津文走过来,套着塑料袋的手指指着崔梨的后脑勺。
“你后脑勺被缝了几针。”
“我草……”
【等到麻醉过后,自己一定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宋宁译这孙子!!】
他都伤得那么重了,宋宁译还能跑了!
其实宋宁译没跑,李津文张开嘴,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