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是因病出来休养!如今病是好全了吗?竟然一连几日不曾归家!这成何体统!”
没等姜扶楹下车,院中便发出一声尖锐惊叫,姜扶楹没站稳,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太和殿的朱门缓缓关上,杨绪靠在红柱上,见谢砚出来,扇子在掌心一和便跟上去。
“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没有!?”杨绪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他们费了这么多工夫查沂王贩卖兵器一事,证据确凿,竟然只是把沂王召回京就没下文了?
杨绪忍住回头看那紧闭的朱门的冲动,话在嗓子里转了七八遭,还是没忍住。
“殿下,谢指挥使出来了。”宫婢遥寄悄悄瞟了一眼宫廊,朱色长廊上,一道高大身影掠过,一身玄青绣麒麟劲装,腰间鎏金带钩贵气逼人,眉眼压下时周身都是冷意。
纵使宫廊离花苑遥遥,遥寄仍是一眼便认出了谢砚。
“你瞧瞧孤可有什么不妥之处。”祁然心里突然悸悸,紧张地问遥寄。
“公主国色天香,这牡丹都比不上殿下三分颜色呢!”
祁然颊上微红,她一听说谢砚回了云京,早早就在他出宫的必经之路等着,才来时盼望能早见到他,等到人真来时,却只觉得心里慌突突的,连身都不敢转。
“殿下,指挥使快到了。”遥寄轻声提醒祁然。
不用她说,祁然的听觉此时异常灵敏,她听见远处的脚步声渐近,一时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拜见公主殿下。”
祁然一片一片地扯下花瓣,等到最后一片花瓣落地,熟悉的声音恰时响起,她忍住雀跃的心情转身,目光从眼前人身上极快地掠过,道:“谢指挥使。”
杨绪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地上绕了个圈。
“都说了,小姐去拜访好友!路程遥远!田妈妈要是不想等,那就先回去吧,等小姐回来,我会转告小姐的!”
“好友?什么好友?”田妈妈端着手,想到那些京城里的风言风语,因为这事,这些日子以来夫人和小姐没少发脾气!连带着她的日子都不好过,结果现在倒好,她们在京城里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而罪魁祸首却能躲到京郊,过得快活不说,还出去拜访好友去了?
“一个新婚之夜被婆家扫地出门的,还好意思出门!换成平常人家的姑娘,早一头撞死了,好不让家族蒙羞!果真是乡下来的没教养!”
云奚翻了个白眼,一手抱着喂鸡的簸箕,一手撒着鸡食,看田妈妈走近了,故意转身手一抖。
“哎哟喂!”鸡食砸了田妈妈一脸,还有几粒还掉进她嘴里了,察觉到怪味,田妈妈赶紧呸呸几声,张着嘴巴,话都含糊不清,“你这是什么!”
“呀!对不住了田妈妈,刚刚捡的鸡蛋忘记和鸡食分开了。”
“什么!”田妈妈吓得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她干了什么!?田妈妈反应过来时脸色顿然一僵,随之而来的是更浓重的怪味,她冲到水桶旁,拿瓢舀水时手还有点抖,她一手捂着手,几次把水倒进嘴里吐出来,后面还是觉得不行,干脆把桶提起来直接倒,恨不得把脸都插到桶里去!
“对不住啊田妈妈!我不是故意的,田妈妈,我来帮你洗一下你的臭嘴!”
“什么!?”田妈妈一脸的水,眼睛还被水冲的没睁开,就看见云奚提着一个大桶大道阔步地冲她走过来,“你你你做什么!”
只听“哗啦”一声,一桶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冰凉的井水就这么浇了田妈妈一身。
“我帮田妈妈洗洗啊,田妈妈不用谢我。”
尽管已经是五月的天气,这么一桶井水还是浇的田妈妈骨头缝里都感觉冷意直往里钻,她吓得惊喊一声,浑身都抖起来,还不忘一手抹着脸上的水,一边叫道:“果真是粗鄙!小姐没教养连带着丫鬟都粗鄙不堪!”
“我看田妈妈还没洗干净,等着!”
田妈妈被她吓得腿脚都灵活起来地往后跳了几步,忙喊外面带来的小丫鬟:“你你你!来人啊!你个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田妈妈被这桶水浇的发髻都歪向一边,整个人狼狈得不行,再配上气急败坏的表情,云奚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敢笑?看我一会收拾得你哭都哭不出来!”田妈妈双手叉腰,怒道。
适时,丫鬟没叫进来,姜扶楹和池雨眠先进了院子。
姜扶楹状作惊讶道:“田妈妈要收拾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