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书房里的准备来看,他早早生起念头,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谢钊从不怕与他人相比,诸如此类的话他在国公府乃至整个京城都听厌了。
外人口中的光鲜亮丽的谢探花,活得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连自己婚事都做不了主,先头与谢培议亲的唐云禾,算算日子也快要嫁到金陵城。
不过明霜若是喜欢状元,日后也可考一个让她看看。
软榻之上,少女露出莹润的肩头,凝脂雪背上肩胛骨如振翅的蝴蝶,柔弱窈窕的细腰半隐半现,谢钊呼吸骤然粗重,深瞳中蹿起两团火焰。
明霜被身后灼热目光烫得微不可察地抖了抖,能清晰感知到危险逼近,这身皮肉像被鹰隼攫住的猎物,时机一到便要拆吃入腹。
屏气凝神后,谢钊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羊毫落笔于玉背之上。
羊毫软柔蓄足颜料,初落在背上微生凉意,笔锋游走间又生起一股酥麻的痒。
谢钊落笔时偶尔会贴得极近,温热细密的呼吸无可避免地涂洒在她背上,刺激明霜颤了又颤。
纱幔拖曳至地,隔绝带着潮意的凉风,一想到现在处境,明霜心中燥热横生,额角浸出薄汗,封闭空间内清冷幽淡的梨花香甜愈发浓郁。
谢钊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暂时扼制住下月复涌上来的冲动。
待放的花苞已然成型,忽地“哐当”一声异响,惊得明霜花容失色,四肢百骸如坠冰窟,小脸唰白。
夏明在外要急死了,一只不晓得从哪里跑出来的猫横冲直撞从侧窗钻进书房,若是坏了郎君与奚娘子的好事,他纵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大脑飞速运转之下,忙遵循暗卫的规矩,学了三声鸟叫,向郎君示意无人闯入。
明霜哪里知晓这些套路,双手攥起衣衫欲要穿上,却被男人的警告声吓住,一时左右为难。
谢钊得知并无危险后,淡淡地道:“卿卿这一动便要前功尽弃,到时只能换个地方。”
明霜扭过头,开口带着哭腔:“谢子由,我恨死了你。”
“又恨上我了?”谢钊低头凑近,指腹掠去她眼角泪珠,轻声安慰,“你放心,绝不对有第三人在场。”
得到承诺后,明霜散去的体温渐渐回笼,瞪了他一眼,胸脯急促地起伏着。
谢钊幽深的眸光又暗了几分,她生得极好,雪肌软腰,也不过分纤瘦,月白小衣包裹下的皮肉凹凸有致,勾出浅浅的两侧腰窝。
电光火石之间,明霜紧忙抱紧双臂,正欲张口,一声猫叫声响起,她微微征住。
只见那帐内有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猫大爷在纱幔前闲庭信步,轻易寻到个缝隙钻了进去。
它循着气温,认出端坐在软榻上的明霜是喂养它的两脚兽,轻盈地跳到软榻上。
是雪团,方才的动作竟是它搞出来的?
雪团踩着猫步在两人周围打转,毛绒绒的大尾巴扫过,熟悉的触感再次袭来,激得明霜汗毛霎时倒竖。
圆润的猫瞳充满了好奇,两脚兽穿着小衣不该在床榻上躺着吗,怎么换成坐着睡了?
不管啦,现在是猫大爷的安寝时间。
雪团纵身一跃跳到明霜胸脯前,舔了舔猫爪,安逸地卧在她横着的手臂上。
一时间明霜哭笑不得,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心情极为复杂。
谢钊泛着冷意的目光在这只野猫身上游移,当真可恶,叫着小畜生抢在他前头去了。
他搁下笔,掐起雪团的脖颈将它从明霜胸前薅出来,擒着半空中。
张牙舞爪的雪团看清他相貌后,哈气声霎时止住,这男人不是那个好脾气的两脚兽,小猫咪惹不起。
谢钊推开窗将它扔出去,横了眼在廊下守卫的夏明。
夏明幽怨地望着扬长而去的雪团,就这小祖宗,害得他又要挨上十军棍,以后喂猫还是交给春生那个笑面虎吧。
待谢钊撩起纱幔时,明霜已将衣衫妥帖穿好,除却眼尾微红,半点看不出方才经历了一番荒唐事。
谢钊挑了挑眉:“还剩几笔没画完。”
明霜沉默不语,兀自行至谢钊面前停下。
先前对他的百般纵容俱化作怒火,杏眸阖上又重新睁开,她压抑满腔愤懑,质问道:“谢子由,你拿我当什么,是可以随便作弄的玩意吗?”
一次两次,乃至今时今日,都感受不到他的丝毫爱意,只有像野兽一般的占有欲。
不知是她失忆的原由还是别的,他们之间是该要冷静思索一番,是否还要继续这段本就违背世俗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