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卯安……?”
听到一个完全特殊的称呼,柳晏如瞬间惊醒,她头昏脑胀地站起身,看到翠翙客舍内装潢的一霎,柳晏如的头更疼了。
状态恢复的阿兆趴在两室之间的结界,望着柳晏如,眨眨眼睛。
柳晏如看了一眼天色,语速飞快:“我们从枣山回来多久了?”
阿兆一顿,掰起手指数了数,“不到两天。”
距离她在灵域昏迷没过去多长时间!柳晏如大松一口气,快速交代道:“陈克疾的枣花钗来自于朝锦州宿霄君手下的副使薛明溯;南沂州芳苔山,也被布下了炼化阵,留了一个活口,前者不好接触,后者的嘴巴还能撬一撬,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去南沂州。”
随着她的话,阿兆的神色由懵转肃,甫一点头,柳晏如就重新盘腿坐在床上。
阿兆:“欸?”
柳晏如:“今晚行动。”
……
轻飘飘的身子一沉,柳晏如知道她回到了柳瑛那儿,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睛里朦胧一片,人影匆匆来往,不远处的光来自灵域。
她似乎刚出来不久。而后她的身子被扶起,有人背着她,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晴茵背着她,一阵颠簸后她被静置在帐中。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身侧站来一个人,几滴药液砸落在眼睑,一切终于清明了,柳晏如眨动眼睛,药液混着泪水、不明的灰水在侧颊横流,一张手帕替她揩尽。
她循着手帕抬眼,沈清许神色寡淡,发觉她看过来了,清淡一笑,以长辈的口吻夸赞道:“你做得很好。”
柳晏如吞咽唾液,试图润一润干涩的嗓子,她说:“薛……青荣君呢?其他人呢?”
沈清许轻声说:“都无恙,青荣君发热已退,羡司们已服下解药。多亏你们,灵域已降下神迹,玄都诸位仙司已进入灵域,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柳晏如追问:“刚刚我的眼睛……”
沈清许答:“那是见证神迹的证明,不必害怕,我已悉数祛除。”
待他出了帐,周晴茵才跑进帐里,神色相当复杂,既是高兴又是担忧,既是疑惑又是不安,“已经好了?”
柳晏如点点头,说:“你们在外面是不是发现了?”
“我正要说,”周晴茵近前来,握住她的手,心有余悸,“我按照你的方式唤醒灵印,上下各出了两道阵法,那位沈仙君说是秽阵,便带着几位仙君将阵法破除了,之后领头的那位怀仙君发了大火。”
“不过还没细究呢,灵域就亮起一阵强光,跟这天上的日轮掉下来了一样,足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我什么都看不到,也不敢走动,后来亮光弱了,我才发现灵域内的大家全躺在地上,”周晴茵想到什么,憋了憋笑,“青荣君还有点意识,看到你也躺着,他吃了一惊,但话还没说,也晕了。”
柳晏如笑了笑。
周晴茵一口气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说:“就是不知道,这个什么芳苔君还会不会给大家结钱呢?”
柳晏如笃定道:“这个没问题。不仅如此,不管是芳苔君,还是玄都,恐怕有一方还得给补偿。”
“那再好不过了!”周晴茵自然舒了一口气。
二人对视一笑后,又沉默了一霎,除开这些,还有一些事尚未清晰,比如莽撞的刺杀者、柳晏如未卜先知的秽阵。
周晴茵很好奇,通常柳晏如不解释的话,她是不会主动问的。
但是柳晏如又觉得,不该让晴茵一无所知,她先亲眼见证了意外,又亲临了危机,于是柳晏如道:“我先前读过的一本书里提及过秽阵,那是一种阴邪残忍的炼化阵和杀阵,因此来到此地后,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后来你我遇袭,更是加重了我的不安,尤其是秽阵往往需要一个困住人的地方,比如坑洞,而灵域又恰恰满足这一点,因此,我才提出让你一试。”
周晴茵肃容以对,很快她聪明地意识到另一点,说:“来杀我们的人应该不是幕后主使,也就是说……”
柳晏如:“嗯,幕后者或者组织一日不清,他们就有可能再次行动,日后,不管如何,你们都要小心为上。”
平心而论,她不想让她在意的人陷入这个旋涡。可是,她的先例就已经说明了,不管知晓与否,都有可能成为贼人迫害的目标,那不如多做些提醒。
“那……我们偷偷关着的那个坏蛋怎么办?真不给那些仙司说说么?”
柳晏如坐起身,闻言摇头,“交给仙司,我能听到的,就是经过他人的脑、心、口的话了。”况且,那人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未知。
周晴茵一面点头,一面又扶住她,“你不多休息休息?”
“没事,没事,我既没中毒又没发热。”
柳晏如还惦记着师兄,她不能毫无进展地离开了,必须给师兄留点什么东西,她要和他见上一面,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