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琤想着,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伸着食指看着。那个应该有着伤疤的地方平整滑嫩,一点也看不到曾将灼烧过的痕迹。
或许是因为她现在所处的时间是在留疤之前,顾玉琤反复检查了自己的手指,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即使没有那道疤的提醒,顾玉琤还是对火有一种恐惧,在李梦娇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下,她终于鼓起勇气再次用起了打火机。
当她用得越来越顺手的时候,之前的那种恐惧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和这群小孩们边跑边点着炮,一下午玩得不亦乐乎。
天色开始慢慢变暗,大人们收拾着开始忙着做饭,顾玉琤和李梦娇玩累了跑进屋里,看着奶奶正包着饺子,两人于是出去洗了洗手,也坐在桌子旁和奶奶一起包着。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丰盛的年夜饭还没有做好,包完饺子的顾玉琤和李梦娇又出门加入了小孩子们。晚上的烟火比白天的炮竹好看许多,声音也没有把人吓一跳的威力,自然是更受大部分小孩喜欢。
等他们全部放完了,厨房门口突然冒出几个小脑袋,他们看见大人们忙碌的身影,视线飞来飞去,最后落在桌子上那一盘盘菜里,似乎只是盯着就能品尝到它们的美味。
盼着,盼着,年夜饭终于是完成了,因为家里人太多,大人和小孩分了两桌。小孩这桌吃得很快,碰到哪个很好吃的菜就立刻抢到空盘,然后伸长脖子瞄着几乎没怎么动的大人那桌,寻思着怎么去把那盘菜端过来大快朵颐。
同一时刻,李幸漫姥姥家里也是贴好了对联包好了饺子,准备好了过年需要用的一切东西,但是气氛总透着说不出的僵硬。
李幸漫的舅舅下午时带着一家人回了老家,进门看到李幸漫时就吃了一惊:“你怎么还在这儿?大年三十你不回你奶奶家吗?”
李幸漫礼貌又疏离地向舅舅舅妈问好,自然而然地略过了这个问题。
“我们买菜可没买多一个人的分量啊,谁也没跟我们说你在这里啊。”舅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嘴里嘟嘟囔囔的声音让屋里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表哥被舅舅宠得向来是跋扈的性子,见状也撇了撇嘴:“就是啊,我说李幸漫,你现在坐个车赶回你奶奶家过年也还来得及。”
李幸漫装听不见似的,依旧忙活着剁案板上的肉馅。
姥姥听着他们越来越过分,站起身开口:“行了行了,我想让小漫留下来的,我们娘俩也做了菜,不用你们问我俩什么。”
气氛一直僵硬到了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
电视里春晚欢快而喜庆的样子和房间里的空气格格不入,舅舅一家吃完饭后就上楼回了屋,再也没有下来。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这边的屋里已经没有一丝灯光,而处在同一个市的顾玉琤,拽起因为守岁困得靠在她肩膀上的李梦娇,在一片烟花声中跑出了屋子。
天空上炸开各式各样的烟花,数量多到照亮了天空。绚丽的颜色映照在顾玉琤仰起的脸庞上,把她的眼睛衬得乌黑而又明亮。
明年一定会是很好很幸福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