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歇了进去的心思。
她就知小应氏不会善了,这事得从长计议。
于是便改道去了别家。
她虽不知如何做生意,但会看。
管家便带着柳清卿去了如今京都最红火的饭馆——嘉兰居。
说起来巧了,跟他们的院名大差不差。
进了店,小二热情迎上来。
“客官好,您几位是想去楼上包厢还是在楼下听书?”
柳清卿:“在楼下就可,要两桌,不要挨太近。”
说罢迎着身后几人惊讶的目光解释道:“难得出来一趟,一会儿你们几个好生歇息,我与李嬷嬷在前头听听书。”
一时间众人不知说何才好,纷纷错愕地僵立在那。
在嘉兰居简单一顿饭便要几两银子,几两银子啊!可是如今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他们从没奢望过有一天能在这里吃饭。
哪怕是随主子来,站在后头,宴后能得些残羹冷炙都是主子大恩大德。
还是管事见惯世面,忙往前一步谢过夫人,然后就带着众人随小二去了厅后头的圆桌。
前面十几年被小应氏圈的紧,这还是柳清卿第一次来外头听书,她左瞧瞧右瞧瞧,处处都觉得新鲜。
结果没想到刚望向门口,居然就见了熟人。
说来好笑,她才有几个熟人呐。
谢琬琰正朝小二摆手使眼色,猫猫祟祟地要往里进。谢琬琰眼神也利,一扫就瞧见了自家弟妇,二话不说就往她这走来,一屁股背对着门口坐下。
暂且不说柳清卿再撞见谢琬琰时多么吃惊,待坐到她身旁后瞧见谢琬琰面色红润,正想着指挥使大人想来脾性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可怖。
谢琬琰顶着弟妇好奇的目光硬着头皮装没发现,心想要赶紧将弟妇的注意力牵到旁的地方去,便将花茶往她那边一递,掩唇低声神秘道:“听闻这是这家铺子压箱底的花茶方子,对女人极好,补气补血,常喝着能比旁人年轻好几成呢。”
说话时谢琬琰特地侧身,这可让柳清卿瞧见她衣缝中细密的红痕。
“姐姐……”
柳清卿忙按住谢琬琰手腕,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担忧道:“姐姐可是病了?”
谢琬琰闻言一顿,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僵住,忙说没有。
可是那神情怎么瞧着怎么变扭,白皙的脸蛋像被朝霞映上似的,渐渐变红。
啊这……
柳清卿虽未经人事,但之前那话本子叠一起的知识,再加上如今拜谢琅一夜所赐也算略有经验,瞬时懂了,脸也跟着涨红。
两个人顶着大红脸一人瞅一边,谁也不看谁。
没想到冷峻的指挥使在人后这般缠人。
看那一片片跟盛开的雪中红梅似的,简直不敢想衣襟下是什么样。
如此想着,忽然想起谢琅,好似思念忽然变成了火,身体瞬时如被火烤一般,要化成水了。忙端过茶杯好生灌了几口。
说书先生也讲得慷慨激昂,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再开口,倒是听了进去。
说到好笑的地方时,两人不由相视而笑。
桌上的瓜果,谢琬琰尝到哪个味道好也会推到柳清卿面前示意她尝尝。
待说书先生离场时,柳清卿还觉得意犹未尽,人还未走,居然开始惦记明日再来。
见青橘她们几个已吃完,每个人都一副大快朵颐后的满足模样,柳清卿牵起唇角。谢琬琰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收回眼时两个人视线又撞到一起,忙挪开。
柳清卿低声:“姐姐,我先行一步。”
谢琬琰痛快应了:“你有事便去忙,不用顾我,我在这等下一场。”
柳清卿讶异:“还有下一场?”
谢琬琰:“听闻是这家老板娘喜欢听书,老板便多请了几个说书先生,这的说书先生轮番来。”
柳清卿了然。
但即使有心想留,她还惦记着去一趟医馆,便只好跟谢琬琰道别。
即将出去时,柳清卿驻足回头,恰好与谢琬琰四目相对,谢琬琰笑着朝她摆摆手,柳清卿也抿唇笑着颔首。
从未体味过这样的清闲竟有些不舍,不知别的闺秀跟玩伴出来也是这般快意吗?
掩下心头复杂,在要踏出嘉兰居要上马车时,一向如鬼魅的谢六不知从哪来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扔进马车后便又一个闪身消失。
居然是刚刚那铺子的账册!
柳清卿连忙左右瞧过,见没人注意,将账册藏进怀中。哪还顾得去医馆,她得赶紧看看这里面的门道。
隔得远,这一切全都落在谢琬琰眼里,她目光闪烁。
柳清卿赶紧上了车,让马夫绕进旁边安静的小巷里,正好翻开账册看时,忽然听马夫嗓音发急的低声唤她。
“主子,您快来瞧瞧。”
路边一个可怜的小乞丐,瞅着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捂着肚子打滚呻.吟,痛苦不堪。听到有人声,小乞丐挣扎着睁开眼,朝他们伸出手,“求你们……救救我……”
说罢脑袋一歪,口中吐出血沫,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