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的身份唯你与闻嵻所知,你要利用我这个身份把这谣言坐实?”祁夜容对上他的眸子,从容说道,“离进宫之日不远,五日内解决此事,你可有把握?”
魏长引朝他走近一步,语气笃定,“有你,自然能成。”
夜晚星稀,魏长引将义庄所有人都转移到了一个荒矿,祁夜容也换了一身行动方便的玄色曲裾,将头发用发束带成一个发髻。
在路上时,村民纷纷都在感谢祁夜容的救命之恩,说她跟魏长引都是他们的再造父母,若不是她与魏长引,他们包括他们的的孩子都就已经被奴隶主给抢走当买卖或者被人分食。
“你们觉得他还不会害你们么?”祁夜容问道,自她在丞相府醒来,这魏长引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人人喊打的嗜血旱魃,嫌少听到有人会称赞他。
“怎么会,我家大郎曾经就是王爷部下,大郎回来时便跟我们说王爷外出打仗时很照顾他们弟兄,从不苛扣他们。”
“是啊,我家两个儿郎都是,只是可惜,王爷受伤之后,军部换了人,不过短短数日,我们的孩子竟然全没了。”只是说着,这大娘就受不住思念直接哭了出来,“就连下发的抚恤也被苛扣了,说什么我家儿郎被敌军俘虏成了奸细,我儿自幼便想从军报效,义胆忠心,又怎会是叛徒。”
“你们......都是疲癃之属?”祁夜容心中有些难过,她虽为敌国之将,但自幼她阿父都教过她何为志士仁人。
“曾经是,若是没有王爷,我们怕是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鱼俎了。”
看来那日紫溪林真的有人要置他们于死地,若无人偷袭,如今怕是早就谈和,两国商路大开,百姓不再受苦,可为何只有魏长引武功尽废?
不过也是,他时被废了经脉,而她确死的不明不白。
想到这里。祁夜容不由得自嘲一番。
“阿母,她是王妃吗?”一直埋在那妇人怀中的一个小女娘怯怯的开口问道。
“筱筱乖,这位阿姊是来帮我们的,是好人。”
听到这话,那小女娘才从那夫人怀中出来,明亮深黑的眼眸直直看着她,“王妃是好人,阿母,这个王妃生的好好看,以后筱筱长大了也会生的这般好看吗?”
“幼童无心直言,女公子莫怪。”
“无事。”祁夜容只看了那小女娘一眼便走开了。
却见陈去走来问道,“祁夜娘子,王爷问你需不需要上马车。”
祁夜容心中打了一个算盘,沉默了一会儿才应道,“好。”
马车内,魏长引正在闭眼凝神,虽是初秋,他身上却盖着大氅,脸上尽显病态。
“魏将军,你可有计策抓住这投毒之人?”祁夜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下,又翻开另一个杯子倒出热茶,解开了手中的纱布。
“此义舍本就由我花钱买下,知晓此事的人不多,查出来不麻烦。”魏长引缓缓睁开眼,却被眼前的女子猛然扑倒,他惊呼道,“你作甚!”
“王爷!”外面的陈去听到了响动急忙从外面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嘘。”祁夜容将食指抵在唇边示示意让他不要说话。
魏长引微微蹙眉,不悦的开口,“我无事。”
祁夜容微微笑了笑,将那杯热茶递到他嘴边,“喝了。”
魏长引不为所动,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放心,若是要害你,你如今已经死了。”祁夜容没耐心,直接将那杯热茶对着他的唇灌了进去。
一股血腥味涌上鼻间,呛得他不由得咳起来。
祁夜容从他身上离开,将纱布重新裹住伤口。
“你喂我喝了你的血?”魏长引捏着脖颈,声音沙哑得开口,“你疯了!”
“反正你中了毒要死,不妨让我试试,说不定我的血能救你呢。”
魏长引没有说话,他中毒已久,就连宫中医师都束手无策,再过两个月,他必死无疑。
“现在算算,你应该也没多少日子能活了。”祁夜容调侃道。
“你闲来无事还是莫要说话了。我怕你被自己的嘴给毒死。”
“我尽量。”祁夜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还有多久?”
“你猜。”
“......”
两人终于消停了片刻,突然间,马车停了下来。
“何人挡路?”
只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娘的声音。
“贵人行行好,我家女君的车辕断了,她还有孕在身,不好走路,眼瞅着太阳要落山了,可否行个方便......”
“不方便,你们另找他人吧。”
常煜拒绝的了断,可那婢女依旧不依不挠,“大人,我求您行个方便吧,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许久,只遇到你们这一路人。”
“不行。”常煜冷眼拒绝道。
“常煜,让她把她家夫人请来吧。”马车内,魏长引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