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十年前。
这个过程很奇妙、很奇葩、很奇怪,但总之,一言以蔽之,当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我想回去”这个念头,然后我就回去了。就这么简单。搞什么,那我之前在十年后待的那一周算什么?算我爱体验未来生活吗?
意识在时间线、在宇宙、在海洋中穿梭,在我的精神跨越十年的瞬间,我居然又见到了「」。
美丽的火红。明亮的、熊熊燃烧着的虚无——又或者说,「」即是无限。因为太过庞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宇宙,所以反而显得大而空,反而接近于虚无。
「」似乎正在愉快地鸣叫。祂很快乐。……为什么?因为看到了我……?
就像是母亲见到孩子,幼童见到心仪的玩具。
「」扇动着那由火焰组成的、不死鸟般的双翼。祂的身影一闪而逝,我的胸口微微发热,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就像是在回应「」一般。
“……”
回过神时,我已经回到了十年前。
“你醒了。”
幼驯染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来到十年后的时候,未来的云雀也说了这句话……虽然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时间和年龄的差别而已,但还是让我生出了一种十分微妙的既视感。
算了,先别管了,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我没等云雀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利落地褪下戒指,又拉过他的手,流畅地将指环推入他的指根,动作如行云流水。
啊,云雀又在瞳孔地震了。有必要每次都这样吗?
“你……算了,”震了一会儿,那双深色眼眸很快回归平静,他的语气也重新沉着下来,“这枚戒指你戴腻了吗?为什么要给我?”
“本来就是给恭弥的,所以是‘还’给你。迪诺先生当时不是说过吗?给彭格列的十世云守。”我说,看着他垂眸转动指间的戒指,神情若有所思。
他当即否认:“我不是那只小动物的什么守护者,我对这种事没兴趣,也不想跟那群人闹哄哄地聚在一起。”
还是这么讨厌群聚,还是这股熟悉的小味儿。我几乎有点想要流泪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我在未来每天都跟他黏在一起,但是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我已经一周没见过十年前的恭弥了!
云豆惬意地落在他的发间,停留不过几秒,又偏心地飞到我头上。云雀坚持问我,“为什么要还给我?”
那语气跟我俩离婚了、我摘的是结婚戒指还扔到他脸上了一样,我都有点无语了,转念一想,十年后的云雀虽则没有要求我对此守口如瓶,但时间旅行什么的……当然是想说就说啦!我不是说过吗?我是那种一点小事都忍不住跟云雀分享的类型,遑论是穿越时空这样的大事呢?
我兴致勃勃地对他说,“因为我到未来去了,这是十年后的你要求的,要我还给你。”
云雀对十年后的未来毫无兴趣,只是微微蹙起那秀气的眉梢,语气凉薄,毫不客气地道,“是吗?多管闲事。”
不愧是我的幼驯染。十年后的他也批评自己,说如今的云雀不够成熟。我就说他一点也没变吧,无论如何收敛锋芒与棱角,这个人的本性都不会变的。高傲、任性、唯我独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另一时间线的自己。
哎呀,不对。他还是得把我放在眼里的。
“所以不是因为讨厌戒指,也不是失去兴趣了。”云雀又说,状若不以为意。
我点头点头,竖起大拇指:“才不是那样呢——彭格列戒指挺酷的,我还蛮喜欢的呢。”
“是吗。”他说,还是那样淡淡的,眼睫垂下,几乎一道曼妙的浓影。
这简直是久别重逢,我抱着他眷恋地蹭蹭,小声地说,“我的能力好像又增强了,所以很不稳定,或许最近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要被我吓到哦。”
“我才不会被吓到,别总把我想得那么软弱。”云雀这么说,姿态漫不经心,却将我牢牢圈在怀里,不满地咬我的唇角。
我哈哈大笑着避开他的犬齿,转而迎上去吻他的脸颊,我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我们额头相抵,我说:“因为我总是担心你。”
……无用的担心。他似乎想这么说。我读得懂他的眼神。但最终没有,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皮压过瞳孔,盖住内中神情,我们交换气味,品尝彼此的嘴唇与舌头。
——又或者说,被圈住的是他,他落入了我的掌心。
次日我照常去学校,刚放下书包,还没来得及坐下,但见理子和小海忧心忡忡地凑过来,问我怎么没来学校,也不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