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之后洛冉就有点避着江成洲,但那人却反着来,要是洛冉一直不理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和她搭话,有时问她借橡皮有时借笔。
洛冉最后被问的有些绷不住,“你想拿什么就自己拿,不用问我。”
“想拿什么都可以?”江成洲意味不明。
“随你。”洛冉说,下一刻手腕被江成洲隔着衣袖握住,轻晃了下,他笑问,“这个也行吗?”
洛冉转过身去,手却还被他握着。
“我问你正经的呢?”
他现在就很不正经。
洛冉:“那你先把手放开再说。”
江成洲听话放开,问:“要不以后放学我们一块吧,我骑自行车载你。”
“你的自行车能坐人吗?”
“……我可以换。”
“不用。”洛冉说,“我坐公交挺好的。”
“今晚好像要下雨,那我跟你一起坐公交。”
“……”洛冉:“随你。”
外面密密匝匝下起雨,没有稍停的意思。
放学后洛冉从包里拿出伞,刚准备走又想到江成洲的话。
还说要一起走呢,自己先没影了。
门外的风把雨扫进楼道,玻璃留上条条湿痕,撑开的伞把迸溅的雨星打进水坑里,水面倒映的人影在涟漪里模糊,洛冉越过水坑走出门,犹豫着要不要等等江成洲。
说曹操曹操到,一抬眼就在前面亭子外看到他了,他书包从没好好背过,单肩挎着,散散撑着伞。洛冉走过去,刚要喊他名字,这才发现他对面还有个女生。
那女生跑过去,手上拿着一封信。
江成洲就站在原地一手插着兜,女生把信放他手里靠近说了些什么,转身就跑走了。
江成洲就拿着信站在原地。
是……情书吧。
他伸手接下了。
洛冉停在原地,隔得距离刚好能让她看清面前的景象,却听不清对话,耳边只有雨点打在伞上的脆响。
雨下大了。
还说要和她一起走,原来是来这里拿情书了吗?
洛冉抓紧书包带,睫毛垂了下,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在雨里走远。
—
次日。
江成洲人一到,书包都没放,看着显然早早到了正在订错题的洛冉:“昨晚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回去就关着门,早上都不见人影。”
“昨天我早睡了,”洛冉把卷子理好:“早上起的比较早,就想着早点过来学习。”
语调很正常,理由也很正常。
可江成洲就觉得哪里不对。
他垂眸看洛冉,沉默着坐下,过了会问:“昨晚上你人呢,为什么不等我?”
“我一直没等到你,以为你先走了。”
“行。”江成洲感觉她语气有点怪,情绪淡的爱搭不理的样子也有些烦闷,没在说话。
洛冉到桌洞里拿书的时候,见昨天那封信还摆在桌洞里露出一角。
看着还挺重视的。
放这倒是时时能看见。
洛冉想到之前说他谈过好几任女朋友的话,还有那次在篮球场上好像都是说他风流事不太少。
之前说喜欢她,表现出那么多举止亲近的事,结果昨天就接了女生的情书。
洛冉笔尖的墨洇了,在试卷上透出一个黑色的大洞。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所以也不知该怎么应对。
“洛冉,宋云熙叫你。”杜最帮忙传着消息。洛冉出去见宋云熙递给了她个礼品包,
“这里面有我带来的巧克力。你能帮我给江成洲吗?”盒子外面还贴着个小纸条,祝他开心一类的话。
宋云熙笑着说:“我还给你带了饼干。”
“谢谢,”洛冉接过来,“我一起给他吧。”
追他的人还真不少啊,洛冉看着这些东西忍不住想,他喜欢的类型还挺广,又是收情书又是收礼物的。
洛冉回去,江成洲已经从前门进去坐下了。
她没看江成洲,把礼物推过去:“宋云熙给的。”
“哦。”江成洲皱了下眉,似乎在想怎么处理,他最后放进桌洞和那封信放在一起。
放完后他看了洛冉眼,洛冉硬生生看回去,江成洲便转过头了。
之后宋云熙时不时的过来送些东西,让洛冉转交给江成洲。
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最后一次终于忍不住似的,也不接,就这么垂眼看洛冉,语气很不耐:“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洛冉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你老帮她送礼物是什么意思啊?”
莫名被他这么说,洛冉语气也不好:“她叫我出去的,让我把礼物送给你,我能怎么办。”
“她让你送你就送啊,”江成洲嗤了声,“你怎么那么听话?平时没看见你这么闲,对这事还挺积极。你怎么对我没见有这点耐心?”
“那你要我怎么办?”洛冉皱眉,也转身看他:“人家想追你,让我转交个礼物我也没理由拒绝吧?”
“你为什么没理由拒绝?”江成洲身子突然倾过去,“别人送我礼物,你就那么开心?”
洛冉微顿,说:“你不也每次都收了吗?”
“收什么,不都是你给我的吗?”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
江成洲没听懂:“什么其他的?”
“没什么,我胡乱说的。”洛冉不想说,“你要是不喜欢。自己去和宋云熙说吧。”
“洛冉,”江成洲腿向前一伸,椅子发出刺耳的一声向后,“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呀?咱俩到底谁有问题?”
“没别扭。”洛冉硬生生说。
她又没什么资格别扭。
两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心思,一连几天都没说话。江成洲更是一反常态,也不怎么和别人出去打球。
两人在家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好像又恢复了最初连陌生人都不如的状态。连路子牧都感觉到了他们的低气压。
“你跟洛冉怎么了?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那么好脾气的人还能跟你冷战起来。”
“滚。”他干什么了?他怎么知道他干什么?既然洛冉觉得烦那他不招惹人家就是。
他就非得上赶着找人家不爽快,江成洲长这么大还没那样对过谁呢。
杜最也过来凑热闹,“那总不能是洛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他看了眼江成洲。
这小子估计最近看电视剧看多了,说:“难不成……她是那种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面冷心狠的,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
“你再瞎造谣,老子现在就把你打到去世。”
“说两句就维护上,看来没什么大问题。”杜最嘟囔着,最后说:“哎,杨雪,沈清越呢?她怎么不在?”
杨雪:“下节课体育她出去打水了。”
“你怎么半死不活的躺在这?”杜最看杨雪瘫桌子上。
“不是说了吗下节体育,据说上节课隔壁班练了什么篮球s型运球还有跳远,”杨雪哀嚎:“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
命在苦课也是要上的。
他们运球被分成两队。洛冉正好和林恒挨着,江成洲在另一队自顾自和旁边的人说着话。
“洛冉你是还练过跑步吗?上次看你跑的名次还很靠前。”林恒说。
“没练过,我就比较适合长跑,耐力比较好。”
他们聊起班主任上课说的数学竞赛,林恒问:“那个数学竞赛你要参加吗?参加的话。等着我们找时间一起去买点参考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