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只是不知道方可拟脱了警服,堂哥还认不认得出来啊?”宋悯可惜地抚了抚方可拟身上的西装,“早知道穿个警服来,远远的姑姑和堂哥就看见了。”
宋悯的堂哥上个月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
宋姑姑闻言,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
宋悯拽着方可拟往屋里走,见后者老看他:“干什么?”
方可拟摇头:“没事。”
不是当哑巴吗?
“那个带着眼镜坐轮椅的老头,看见了吗?”宋悯和方可拟躲在大花瓶后面。
“看到了。”
“那是我爷爷,他左边就是我二叔三叔,还有我姑姑的儿子,我叫堂哥。”
“右边那个呢?”宋老爷子右边站着的人,长相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宋悯薄唇轻启,吐出两个让方可拟汗毛耸立的字:“我爸。”
然后又一个炸|弹:“他不喜欢你。”
接二连三的炸|弹:“他觉得你是男狐狸精。”
“他还觉得你是图我的钱,放话只要他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进宋家的大门。”
“每年他都试图给我介绍五个相亲对象,直到我们领证他才消停。”
“我们俩领证那天他说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方可拟:“……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不。”宋悯的表情很严肃。
他的余光里瞄到一个人影:“就是现在,过去,叫爸!”
“不!”方可拟惊惶地喊出声。
整个客厅的人都看向他,包括宋爸爸。
方可拟:“……”
邓灿女士:“小方到了?快过来,妈妈看看伤养得怎么样了。”
宋悯一只手指戳在方可拟腰后,像一把挟持方可拟对敌的枪。
“挺起腰来方可拟,你根本不知道今天晚上我们俩会得到什么。”
方可拟:你也根本想象不到我今天晚上回事怎么死的。
宋悯神色严肃,眼睛里却闪着亮晶晶的光。
“爸,妈。”方可拟如丧考妣地叫了一声。
宋爸爸用鼻腔“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邓灿女士笑容不变,高跟鞋在宋爸爸的皮鞋上碾了两下。
宋爸爸木着脸皱着眉,终于给了方可拟一个正脸:“嗯。”
“爸爸,你这块手表是不是限量款啊?我都没有抢到,本来想送给方可拟当七夕节礼物的。”宋悯惋惜地叹了口气。
经他一提,方可拟才发现宋爸爸身上流光溢彩的腕表。
方才只顾着关注宋爸爸吓人的表情,这时才发现对方还是个颇有时尚品味的优雅中年男性。
“真的?”邓灿女士边说边解宋爸爸手上的腕表,“那就给你们小夫妻俩了。”
“谢谢妈妈!但是爸爸会不会不高兴啊……”宋悯故作苦恼。
“你爸?他戴这玩意干什么?老来俏。”说话间,邓灿女士已经把腕表递给了方可拟。
方可拟觑着宋爸爸的脸色,更觉得手里的腕表像烫手的山芋。
“哇,爸爸你的袖扣也好漂亮……”
“老宋,给他。”
“爸爸你这身西装是在哪里订的啊?”
“就是那家尚裁阁,记你爸账上。”
“哇……”
方可拟猛地咳嗽了一声,截断了宋悯的话。他看起来想把他爹的结婚戒指都撸下来。
宋悯:“爸爸我听说你最近买了个小岛?景色怎么样?”
宋爸爸喉咙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些“嗬嗬”的异响。
“老宋?”邓灿女士疑惑地看他。
“哼。”
宋悯把他爸洗劫一空,拽着方可拟往宋老爷子那里走,期间还说:“不是都说让你当哑巴了吗?”
方可拟:“我也没说话啊。”
“想说话也不行。”
被宋悯拽着在屋里走了一圈,方可拟终于知道了宋悯为什么让他当哑巴。
看着宋悯像土匪似的奔向每一个人,或以经济劫掠,或以言语攻击,他真怕一张嘴,他那人民警察的光荣品格就从嘴巴里冒出来随风而散了。
“他们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宋悯无辜地问:“你怎么这么说?我刚才不是跟家人友好交流感情吗?”
方可拟眼里只写着两个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