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的自由很宝贵。
在这场身份地位悬殊的婚姻里,静雾感受到了被尊重,被平视。
她心里是有触动的,或许不止是因为林氏,从心底,她现在也渐渐开始愿意接受这段婚姻了。
要跟孟晏珩解释吗?她也没有想离婚。
可是该怎么开口?
开口之后,她和孟晏珩之间应该不止是像之前那样相处了吧?
就像班班说的…做/爱?
静雾觉得四周空气又热了起来,手心里也紧张得湿湿热热的。
静雾犹豫不决,迟迟无法张口。
“抬头,张嘴。”她脸颊已经有点红,孟晏珩怕她等会儿害羞得不愿意张嘴,不再多聊。
棉签探进嘴巴后,孟晏珩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她滑嫩的下巴尖。
又看到她颤得格外厉害的眼睫毛。
最后专注的看进她湿红温热的小嘴里。
静雾敛着眸,刻意不看眼前的男人。
但视线依旧被一只冷白骨感的手腕占据。
洁白平整的白色袖口处一块十分有品味的百达翡丽机械表。
陀飞轮表盘,纯黑牛皮表带,沉稳,大气。
凸起的腕骨和淡青的血管被束缚阻隔窥探,力量感与禁欲交织。
他腕间还有一股幽微的,刚才没闻到的很清淡好闻的香水味,像雨后的柑橘林,干净,凛冽,清爽。
渐渐地,很奇妙的缓解了她此时的紧张和不适。
好像,离得那么近也没有讨厌。
孟晏珩很正经绅士的帮她上完药,视线和手都没有多余的不该有的半寸举动。
这时候保持着更加得体的尊重和分寸感。
为了减弱她的不自在和防备心。
也为了让她意识到他是安全的可靠的。
如果忽略他眼底黑沉浓稠得能滴墨的暗涌,他确实像没有欲望的和尚一样定力极好。
孟晏珩垂眸收拾着残局道:“明天带你去医院。”
听到还要去医院,静雾下意识抗拒,“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孟晏珩的声音却严厉了几分,“你自己的身体体质你不清楚?”
静雾没回嘴,知道他什么意思。
可能是那几年用药用得太多了,伤了根本也产生了抗药性,导致她现在的身体哪怕只是出现任何一点小问题,痊愈的过程都特别慢。
“可是我不想去医院。”静雾垂眸,她不喜欢医院。
“所以我陪你。”
“或者让裴姨陪你去。”孟晏珩适时退了一步。
静雾立马道:“那让裴姨陪我去吧。”反正只要他不在,她就可以跟裴姨撒娇耍赖不去。
孟晏珩看出她心里在盘算小九九,但觉得她好可爱。
今晚也是第一次,他看到静雾穿睡裙的样子。
好想把她抱到腿上亲一亲。
静雾趁孟晏珩把药箱放回柜子去的时候,在他背后立马道:“我去睡觉了哦,拜拜。”
孟晏珩听着她的脚步声比兔子溜得还快。
他唇角扯起个笑。
回到房间,静雾躺到床上,过了会儿,静雾忽然抓起睡裙领口闻了闻。
微苦的巧克力味。
孟晏珩的味道沾到她身上来了。
要换掉吗?静雾躺在床上纠结了两分钟,算了,静雾扯起被子蒙住脑袋,用被子的香味盖过他的味道。
过了会儿,静雾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仿佛灵光乍现一般。
不对啊,刚刚除了去医院和他帮她上药的选择,她可以自己对着镜子上药的啊!
小姑娘倒回被子里,脸颊滚烫,生气的乱蹬。
老狐狸!
大坏蛋!
另一边,二楼。
与静雾温柔甜美风的卧室仅隔一层天花板的另一间卧室,风格完全不同。
放眼四周是凌厉的线条和空间感,极简的装饰,色调是冷淡的黑白灰,充满了性冷淡的男性气息。
室内空气洁净清新,闭眼仿佛置身冰川,恒温恒湿系统日夜不息的工作。
孟晏珩不喜欢太刺眼的灯光,此时房间内只幽暗亮着一圈灯带。
两米宽的深灰色大床整洁干净,纤尘不染。
昏暗中透着典雅低奢和禁欲。
不像静雾那样纯真的女孩,睡裙都还是粉嫩的可爱风。
快三十岁的男人充满了欲望。
克制却不掩饰。
背后想着小妻子意/淫的十八/禁风格都是赤/裸裸最狂放野蛮的那种。
像凶猛的野兽毫不留情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兔子吃干抹净,拆吞入腹。
自律和自制的人本质上有着超强的掌控欲,强势而不声张。
越压抑的,反而是越容易上瘾和失控的。
浴室里哗哗哗的水流声里,随着一声低沉磁性的闷哼溢出,薄气弥漫的镜子上,那双黑沉如海的眼眸渐渐恢复清明,沉静冷淡,清贵疏离。
冰凉的水线划过硬朗笔挺的眉峰鼻梁,蜿蜒往下,没入性感之地。
满身色气的人又披上冷静理性的外衣,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擦干头发,孟晏珩没有立即睡觉,也没有处理工作。
他拿平板播放那晚静雾在山庄看的那部电影《机器人之梦》。
这是第三遍,这几天他已经在飞机上抽空看了两遍。
看完电影,孟晏珩又找了十多篇影评阅读。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接触了解静雾真实内心的窗口。
/
第二天早上,车水马龙的世界苏醒。
繁华的金融CBD商业圈里,一幢幢高耸入云的全玻璃幕墙写字楼如庞然大物般屹立不倒。
这里可以瞭望到最好的风景,由金钱实力地位堆砌起来的地方精英荟萃,最光鲜亮丽的男女每天行走其间,每年无数份简历投进来,最后只挑选最拔尖的那一小撮。
孟氏作为百年商业巨擘,国内总部大厦国信集团无疑坐落在最佳地段。
很多人也许没听过国信集团背后的孟氏家族,但国内涉及地产,酒店,金融,快消,能源等多个领域的著名上市企业和耳熟能详的品牌都是孟氏家族旗下的产业,光员工就有20多万。
国信集团第二季度财报公布之后,今天早上十点是高层的业绩说明会。
临近会议之前,除了各位高层之外,与会的部分股东闲聊起来。
“这两年一直听说孟总要升任董事,怎么没一点动静?”
“孟家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能看得懂就奇怪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好在孟总是劳模,有事业心,巴不得他能带着集团更上一层楼。”
双开实木大门打开,会议室里顿时噤若寒蝉。
然而走进来的只有李秘书和秘书办两个会议秘书。
李秘书站在桌前不卑不亢道:“各位,孟总临时有事,今天的会议由秘书办代孟总主持。”
刚夸完劳模的那位股东小声跟身边另一位调侃,“稀奇了,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听说孟家那位老夫人身体抱恙,孟总床前尽孝去了。”
另一个回:“这次估计情况差不多。”
宽阔干净的车道上,SUV往私人医院开的时候,静雾坐在副驾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
以往八点就会来喊她起床吃早餐的裴姨没有出现。
但是肚子却准时的饿了。
静雾爬起来,随便洗了把脸和刷了牙后就自己摸到楼下去了。
眯着眼闻到空气中淡淡的小米粥清香,静雾像往常一样直接乖乖坐进餐桌里,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倒头继续睡。
一边黏糊糊的撒娇:“裴姨,今天早上我想喝抹茶牛奶。”
“吃完早餐我还想再睡一个小时,我们十点再去医院好不好。”
“或者我们不去医院了,要是孟晏珩问,你就说我去过了可以吗?”
“他好烦人啊,蛮横霸道,专制独裁,王八蛋!”
好了,最后她不仅骂了人家,还吃了人家亲手做的早餐。
她颜面尽失!
不过那杯抹茶牛奶做的一点没裴姨做的好喝。
静雾侧头,看向驾驶座里清隽英俊的男人,这人昨晚明明说他今天早上要早早去公司的。
要不然她怎么敢口出狂言。
“怎么了?”孟晏珩侧头看小姑娘一眼,视线平淡。
他竟然还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静雾身体转向他,盯着他质问道:“昨晚明明说今天裴姨带我去医院的,裴姨呢?”
“裴姨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突发情况,没来得及跟你说。”
静雾依旧直直盯着他,“真的吗?”
假的,你的裴姨这会正带薪休假在孟氏旗下的度假酒店三天两夜游。
孟晏珩一脸淡定的忽悠,“嗯,我有必要骗你?”
静雾迷糊了,孟晏珩确实没必要为了她扔下一大堆工作不去处理,他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烧金币。
但是裴姨离开的也太恰巧了吧。
虽然想不通,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天气太好,静雾忽然觉得不是那么紧张了,心情愉悦。
“静雾。”
“嗯?”
孟晏珩将车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扶着方向盘的手指缓慢的轻轻敲打着皮革,像是在深思什么复杂难懂的问题,最后干脆认真且不解的请教,“你早上为什么骂我?我平时对你很…霸道吗?”
“我没有骂你啊,我什么时候骂你了?”静雾坐正了身体,假装迷惑道。
而且,她今天莫名格外敢放肆,忍不住如蚊咛般超级小声望着窗外含糊:“你肯定是年纪大耳朵背了。”
“……”
不需要答案了。
孟晏珩承认自己霸道蛮横,专制独裁。
因为他想把她抓过来摁在膝盖上教训一顿,打一顿屁股。
哭了没关系,他会把她抱进怀里哄,吻掉她的眼泪,还会用温热的掌心耐心地帮她揉散臀部的红,不叫第二天淤青。
当然,如果她想要什么,他什么都给。
星星月亮他也想办法给她摘。
乖乖坐在一边的小姑娘对此一无所觉,毕竟静雾现在对孟晏珩依旧抱有冷情寡言,禁欲端方的滤镜。
完全嗅不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