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雄!”庾三娘出了屋子站在走廊上,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她现下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连续操劳了几日,精神气萎靡了许多,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
曹雄忙不迭地跑过来。
“把那架子床抬到里屋去!”
闻言,曹雄愣了一下,朝里屋望去,他只能看到不断晃荡的厚重帘布……在这里他都能感受到陈润之黑沉恐怖的气势压力。
她却没有丝毫怯懦的表现,庾三娘淡然而坚定的眼神感染了曹雄,曹雄点了点头,挥臂召来三个铁甲,将架子床抬到里屋,又快速地退了下去。
将刀器高温消毒。
庾三娘有条不紊地将炮制过的猪血管绑在架子床边,一端系在陈六的手腕上,陈六的手肘被固定在桶边,庾三娘将浸过药水的棉布系在他手腕处,药桶里的药液随着庾三娘的动作微微波动。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庾三娘半垂着眼,抬手,银白色刀尖抵在陈六鼓动异常的白皙胸膛。
“庾三,”陈润之眼眸半阖,眼底摇荡着浓郁的血腥之气,语气却温柔如初,“你,决定好了?”
决定好赴死了。
难道她现下还有别的选择?
庾三娘自嘲一笑,手中用力,陈六胸膛薄皮被划破,乱窜的鲜血顿时找到出口,争先恐后的从中涌出,满满一桶黑中透绿的药液,霎时变成黑红色。
放血之后,上了止血药,缝上伤口,陈六的脸上泛出一层死气。
庾三娘无奈,只得先割破手腕塞进他嘴边,片刻后爬上架子床……躺在架子床上,感受着血液从手腕处涌出,那密密麻麻的蜇痛让人眩晕。
考虑到陈六胸膛血管很脆弱,她选用的血管很细很细……换血过程大概会进行很久很久……她不能任由自己这样虚弱下去,庾三娘从怀中取出两粒补血的丹药塞进嘴里。
陈润之敛住所有情绪定睛望去,浅黄色的血管吊在空中,随着时间流逝,它颤动的力度渐渐弱了下来,隐隐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血液。
顺着血管方向往上看去,他看到嘴角微动,浑身放松的庾三娘。
要经历过多少生死哀痛,才能成就你如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陈润之呼吸一促,异样情绪染上眉头,他心头莫然一恸。
……不知过了多久,庾三娘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听到屋外传来刀剑呼啸声,她猛然惊醒,心中微凉。
有贼人闯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