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一如既往地黑白分明。叶章勤动了动嘴,没能说出什么。之前也许她还能狡辩,说自己不知情,说自己只是想破案,但是现在她已经加入了崔熙朗的组织,主动做了那么多事情了,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陈毅乐则拍了一下叶章勤的肩膀:“章勤,我们共事了那么多年了。收手吧。”
“收手?”叶章勤哈哈大笑,红着眼睛大声质问,“我做错什么了吗?陈队,你真的不想手刃那群牲口吗?真的不想让他们感受当年陈绽队长的痛苦吗?真的不想用他们的血来祭奠王局吗?啊?”
“想。”叶章勤以为陈毅乐还要说什么大道理,结果陈毅乐的肯定回复,让她反而不知道要接什么。
“不只是我想,你以为你们家的李队不想吗?我们这么多同事,谁不想!”陈毅乐越说越大声,“包括我妈死了之后,你以为王局不想报仇吗?!我们都想。都想的……”
陈毅乐也红着眼眶问:“那你准备怎么样呢?杀一个!再杀一个!再杀一个!那么我们和这群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叶章勤喉咙有些干涩:“我没有……”
“没有滥杀无辜?”陈毅乐握住叶章勤的双肩,强迫她看向自己,“这话,你信吗?爆炸案死的人呢?他们真的非死不可吗?接下去呢?你还会帮他们杀死谁?”
叶章勤沉默不语。她逃避不了陈毅乐的质问,脑海里又想起崔熙朗说的“必要的牺牲”。
陈毅乐看出了叶章勤的挣扎,这时候她拿出了口袋里的储存器:“章勤,其实王局留了一个东西给你。”
叶章勤抬头,有些渴望又有些胆怯地盯着陈毅乐手中的储存器。
陈毅乐开始播放它。
“章勤啊……”王声远熟悉的声音一响起,叶章勤就鼻头一酸。
录音继续播放着:
“我个人很不希望这段录音会播给你听。如果你听到了,也就是你真的毁了当年对我的承诺。章勤,我知道你的,你做这些事情肯定不是为了名利,对吧?大概还是为了情。你还是忘不了你那些去世的亲人啊,是吗?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和这些人联系上的。从两次案件来看,你的情绪只会让你陷入深渊。你真的能忘记,爱人去世就被利用的邓英智吗?你真的能忘记只是嫌疑人的爆炸案受害者吗?我不知道刘刻杀死的那些更无辜的老百姓,是不是也和你有关,我希望不是。
章勤,不要被愤怒蒙蔽你的双眼。一时发泄,只会给你带来长久的痛苦。你的亲人,难道希望你这样吗?我也不希望你这样的。当我厚脸皮吧,我是把你当半个女儿的。就当为了我,收手吧。记着,什么时候醒悟都不晚的。”
原本王声远这段录音,是担心自己退休后,在外旅游赶不回来,才录下来给陈毅乐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她留给叶章勤的最后一段话。
叶章勤听完,愣了很久、很久。
终于,她经年压在心里的怒火、痛苦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像小孩似的,大声地嚎哭着。
陈毅乐和李树研陪着她,等待着她把情绪全部发泄完。
叶章勤终于哭完,擦干了眼泪,冷静地问:“李队、陈队,你们想我做什么,我都帮忙。”
陈毅乐宽慰不已:“你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我知道她们的领头叫崔熙朗,是个女的。因为我怕在数据库里留下痕迹,所以从来不敢去核对她的信息。我想去查的话,应该能查到她的资料。但平常她十分谨慎,我不确定监控能不能捕捉到她。她其实还不是很信任我,基本都是单方面联系我的。
之前她曾经带我去过一个偏僻的屋子,那时是蒙着我的眼睛带我过去的,底部有一个很大的研究室,我也不确定在不在X市。不过我推测时间距离来看,不在X市,也不会离得太远。如果一处处核对图像的话,应该还是能找到的那个地方的。这么大的研究室,不好移走。我觉得可以查一查。”叶章勤一边说,一边把她记忆中的房屋建筑模样和周围的景色画了出来。
李树研拿过叶章勤画的图像:“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叶章勤道:“按照崔熙朗和我说的,她的目的和刘刻说的是一样的。她要缔造一个不会因为异能而冲突的社会。为此,杀人也在所不惜。”
接着,叶章勤又说了一些崔熙朗和她说过的内容,作用很大,只是能不能在几天内把人抓住,真的是个问题。
陈毅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崔熙朗他们,是不是想要我也给他们做内鬼?”
李树研一听,横眼看向陈毅乐,她就知道陈毅乐是头倔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