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宇第一次见到谢杳时,自己也还是个垂髫的幼童,两个奶团子凑到一起,自然而然就成了亲密无间的伙伴。
起初,陆琼宇本还想摆一摆做兄长的架子,他想:毕竟他比她大一岁呢!可后来,在谢杳一声一声的“阿宇”里,他渐渐放弃了这个念头。
再后来,他陪谢杳偷溜出府,被父亲训斥,得知这个小小年纪又精力旺盛的小丫头是太子妃,震惊了好一段时日,也冷落了她许久。
彼时的他还尚不明晰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心里无端烦闷,像放风筝时,风筝线忽然断掉,只能任风筝摇摇欲坠而无计可施,也像江南梅雨季来临时,氤氲不散的雾气,和接连不休的阴天。
这种莫名的情绪并没维持多久,因为,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常伴她左右——定远侯府不在江宁,只因着世交的情谊,两家才偶有机会得以相聚。
朔光十二年,谢杳偷溜去长安的那一日,他也在江宁,不巧的是,他策马到江宁侯府时,谢家兄妹二人早已“逃之夭夭”。
陆琼宇知晓江宁侯夫妇必然不会轻易饶了他们,便没有离府,一直等到他们回了江宁。
“父亲。”“母亲。”
谢家兄妹一一行过晚辈礼。
“跪下!”谢弈安厉声一喝。
二人照做。
“景儿,你可知错?”谢弈安面色沉沉。
谢景正欲开口,却被谢杳抢先:“父亲,此事是女儿一人的主意,与兄长无关!”
“砰——”
谢弈安拍案而起:“好一个与他无关!没有你兄长,你出得了江宁城?”
他转而望向谢景:“她任性顽劣,你也由着她胡来?你可还记得你妹妹的身份?”
谢景眉头微蹙,垂下头,任由父亲指摘。
谢杳霎时红了眼眶,却依旧倔强地扬起头,轻蔑一笑:“这太子妃,女儿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