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都不知道他们居然有过这样一张“照片”,不得不说,的确拍得很好。
只是,如今看来只觉得曾经的西里斯与如今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伴随着清脆的风铃声,又进来一个客人。
来人一身纨绔子弟的做派与打扮,一双牛皮鞋踩得地板啪啪响。
“达米安,你来了。”西里斯把人叫到偏僻的角落里坐下。
谢知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下,想起来这人似乎是西里斯小时候的剑术课陪读,好像是某个公爵的小儿子来着。
西里斯这孩子,说好点是沉默寡言,说不好了有些冷漠自我,原先为他找了不少陪读,都与他相处不来,毕竟贵族家的公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很少有孩子愿意委屈自己来迁就别人。
某一日会议结束后,从议政厅离开的宫道上,老达米安公爵凑上来拦下了皇帝陛下的马车,嘻嘻哈哈地主动举荐起自己的小儿子,只见公爵夫人手里牵着一个红毛的小豆丁在宫门外等着——那就是小达米安。
谢尔蒂安领着西里斯下了车,大人聚在一起客套寒暄着,让小孩和小孩自己交流沟通去。
事实上,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小达米安笑得像朵向日葵,一开口还是青春期男孩的公鸭嗓:“你几岁了呀?”
西里斯似乎是因为崔斯坦的缘故平等地讨厌所有的红毛,因此十分冷淡:“十二。”
“你的剑术学到什么水平了呀?”
西里斯不情愿地小声答:“我还在用木剑。”他想象中,对方一定要嘲笑他了,可是他今年才开始学习剑术,比他们这些贵族子弟晚了六七年呢。
“太好了!”达米安如释重负般拍拍胸口,“我也在用木剑。”
“你?”西里斯狐疑道,“你学了几年了?”
“我都学了五年了,就是学不会,我老爸天天在家夸你,把我骂得抬不起头!”
“达米安公爵……说我什么了?”
小达米安掐着指头列举起来:“他说你聪明,学什么都快,说你懂事,从来不让陛下操心,说你成熟,我们跟你一比都跟傻子似的……”
西里斯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小达米安大约是看出来对方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大着胆子凑到他耳边,抱怨道:“我看我老爸纯粹是为了拍陛下的马屁。”
西里斯不明白,为什么夸他是拍陛下的马屁。
小达米安对他这个疑问感到不解:“帝都谁不知道你是陛下的心肝宝贝啊?”
西里斯:“?”
也许对于孩子来说,友谊的建立很简单,不需要非得为兄弟两肋插刀,只要某句话说到对方心坎上就够了。
由此,出了名的难相处的西里斯终于有他第一个,基本上也是唯一一个朋友了。
谢知没想到,这俩孩子的友谊居然不但保持下来,还维持了这么久。
达米安先是困惑地看了看一旁的谢知,瞪大了眼睛,犹如见到死人还魂般惊道:“这、这不是……”
西里斯平静道喝了口咖啡:“新来的书记官。”
“可是……好像……呃,算了。”达米安的大脑处理不了太复杂的工作,于是干脆关闭这个话题,将今天的来意开门见山:“你让我调查的那个人,前几日在慈善晚宴上出席了,我接近他聊了一阵,他向我推荐了自家的赌场和舞厅,名单在这里。”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西里斯接过来一看,皱起了眉头:“怎么是厕纸?”
“哎呀你知道我记性不好嘛!我怕忘,他说完之后,我马上就跑到卫生间写下来了。”
“……”
谢知问:“什么赌场?”
“之前被强占关闭的那些恤孤院改造的赌场和舞厅。”
西里斯将纸上的名称和地址牢牢记下来后,干脆捏了一小撮火将其烧掉。
“这几家赌场和舞厅背后真正的所有人叫隆金,他原本只是个平民商人,五十岁时投机倒把发了笔横财,花钱买了个男爵骑士,现在七十岁了,已经晋升子爵。”
“只是个子爵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虽然在帝都这样的爵位很不够看,但是此人油嘴滑舌,意外地和帝都很多贵族都关系要好,他开的舞厅和赌场也是每天络绎不绝,金币流水般进入他的口袋。”
闻言,西里斯点点头,沉思片刻,对一旁的谢知吩咐道:“我们乔装打扮一下,去这家赌场实地考察,看看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