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过后,吴母心里高兴,早早让小两口回去了。
天色尚早,吴易便带着周娥去街上闲逛。
两人双手交握,藏在宽大的袖摆之中,走在熙攘的人群里。
今日恰巧十五,摊贩子多,周娥买了许多小玩意儿,这会儿买了份吃食后,又瞧见那头有热闹,拉着吴易就往那处去。
等两人站定,吴易颇为奇怪,“娘子今日怎的这样有活力?”
脸上一直挂着笑,行走间也像是不知疲倦似的,真是怪哉怪哉。
周娥笑盈盈的,“因为我高兴。”
说话间,还不忘低头看一眼绣鞋。
吴易注意到,低头看去,惊艳道:“这绣鞋不错,以往怎未见你穿过?”
“是吧,做的好吧。”周娥得意,狠狠跺了跺脚,“穿着也格外舒服。”
“穿着好便叫人多做一双。”
“没有啦,这是绝无仅有的一双,再也做不了了的。”
吴易当她小女子心思,便也没说话,殊不知,她说的是真的,真真是绝无仅有的一双。
周娥看着前头的热闹,思绪不由自主跟着方才的话题发散。
若不是那场梦,她都快把这双绣鞋忘了。呵,不过一场梦,皆是虚妄,她才是最后的赢家,任你百般,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想着,她踮着脚又使劲蹍了蹍。
看过热闹后,两人便回府了,回了府中,洗漱完,再各自喝了盏牛乳睡下。
周娥调节过自己的情绪,再加上睡前运动,她很快便进入了梦香,连嘴角都带着笑。
吴易吹熄烛火,拦住周娥躺下。
睡着后,他的手便脱力从她身上滑下。
午夜时分,吴易睡得正香,身边的妻子忽然拼命摇头,身体还在抖动挣扎。
他一下子惊醒,侧身探身看她。
一看,周娥双眼紧闭,唇色发白,似是受到什么惊吓般。
他忙轻拍她的脸,唤她:“娘子!阿娥!醒醒!”
吴易叫了许多声,周娥才从噩梦中醒来。
“夫君?”
“是我,娘子可是魇着了?”
周娥依偎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做了个噩梦。”
“不怕不怕,明儿个去叫叫,快睡吧。”吴易心疼极了,搂住她哄着拍她的背。
周娥也是困顿了,在吴易的轻哄下又睡了过去。
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吴易小心地把她放下,想到方才摸到的周娥被汗水浸湿的长发,他便从床头够了条帕子给她擦擦,想着怕是身上也有汗,便顺着脸擦了下去,然而他的手刚触到周娥的脸便察觉有些不对。
怎的头发都湿成那样了,脸上都没有半分汗水?
再一摸身上,也同样没有汗水,只是摸起来潮潮的。
吴易只当周娥天生便是这样,也并未多想,把头发擦了擦便倒下睡了。
这日过后,一连数日,周娥夜夜梦魇,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败了下去。
“明日叫母亲带着你去上柱香吧。”
吴易看着因为一点小动静就惊乍的妻子忍不住说道。
“不必了,只是做几天梦罢了,很快就会好的。”
“可都小半个月了,你日日这样梦魇,你瞧你都瘦了,你——”
“道长,这这这,快请!”
门外传来吴母有些谄媚的声音,听这动静,揉着额头的周娥停下动作,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吴母带着人从外面直接进来。
“快快请进。”
乌拉拉进来了一堆人,为首的便是一个穿着道士服的男人。
“母亲!”
两人异口同声。
吴易挡在周娥身前,气愤道:“母亲!你怎么能带着个男人进来!这是我和阿娥的房间,你这样不打招呼随意进来,是想做什么!这是我今儿在,若我不在呢!”
吴母表情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即说道:“这不是阿娥魇了许久么,整日不见好,我儿都跟着一起瘦了,娘便找个道士来给阿娥驱驱邪,驱完邪就好了。”
高深莫测的道长,满怀期盼的母亲,还有日日消瘦的妻子,本就想让妻子随母亲去寺庙上香的吴易忽然动摇了心思。
就,来都来了,不如看看?
周娥怎能感觉不到,她揪了一把他的衣裳,轻声道:“我不要!”
吴易问:“不知道长要如何驱邪?”
道长甩了下拂尘,悠然开口:“只待贫道开坛做法,去去这屋里的晦气便可。”
吴母惊叫:“果真沾了晦气?”
道长点头,这下吴易也觉得驱邪挺好的,周娥无法,只能站在一旁看他摆弄。
【宿主,你说这人真的假的?看上去好像挺厉害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