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知晓厉王落马一事的原委,却迟迟没有下令处置。
可不知李姬从哪里听闻是太子害了她的儿子刘胥,着急忙慌的跑到未央宫跪在门口求汉武帝依法秉公办理。
听着门外的哭喊声,汉武帝面黑如炭,骂道:“蠢妇!”
女人的嗓音着实尖利,他忍不住喊了姚内侍,道:“去给朕把这蠢妇叉走!”
姚内侍手指塞着耳朵,不耐烦地喊了侍卫把李姬带回笀萝轩。
与此同时,厉王正在家中暗室召见幕僚。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说要怎么办才好!”厉王虎着脸低吼道。
厉王虎背熊腰,样子凶猛,板起脸子时着实能唬人一跳。
幕僚心中苦不堪言,急忙躬身。
“王爷息怒,现如今陛下对太子殿下很是看重,卫皇后又无过错,无论何面,太子之位都颇为牢固,现今轻易不能妄动。若王爷按捺不住先行寻了事端,那得利的只会是太子殿下和齐怀王之众,再则王爷落马一事陛下虽未有何指示,心里想必也是心疼王爷的,趁此间,王爷必不能让陛下觉得您有何过失。”
“近来匈奴不断进犯我朝边界,当朝武将中若论行军打仗,可用的人并不多,想必陛下还是会差霍去病前去。霍骠姚乃是卫皇后娘家亲属,与太子殿下同气连枝,若是行军之中有了什么差池,那太子殿下也讨不得好处,只怕是被迁怒的多。待得太子殿下在陛下跟前失宠,那时才是我们上前的好时机,而如何谋划,如何行事,还得思量再三才是。”
厉王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并不是听不进话,幕僚这番掰开揉碎的说辞,到底还是说到了他心底,是啊,若刘据根基牢固,他再怎么筹谋,再怎么蹦跶,也只有自讨苦吃的份。
在没有得到那个位置之前,一切身份地位皆是变数。
“先生所言甚是,先前是本王想左了,还望先生不要怪本王才是。”
“卑职不敢,王爷真性情,想必是平日事务繁忙,一时没有顾及也是有的。”
厉王看着幕僚愈发恭敬的身影,满意地笑了。
在厉王暗自谋划的同时,燕刺王刘旦也在与他交好的大臣们商议。
“燕刺王殿下,下官收到消息,近日边关不甚太平,自前年霍骠姚发兵马邑,使得匈奴连退千里,现如今两年已过,边关已出现掠盗之事。”
“不错,下官也隐约听到这方面的风声。”众人附议。
燕刺王皱眉思索。
“若消息属实。”燕刺王沉吟,“南越那边不太平,且暂不知是何等状况,若是南越不投,李陵及他祖父怕是要前去南越。这样一来,想必父皇依旧会派霍去病出兵匈奴,啧,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殿下,依下官之见,厉王那边怕是也在筹谋,不若王爷先假意联手?”
“此事再议。”
“这……太子乃嫡长子,轻易不会动摇地位,使计拉太子下马倒不如在陛下派兵之时荐举咱们这边的人前去。当务之急是先让陛下眼中能看到殿下的能力,彼时太子下位,那殿下必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选。”
“你说的都不错。不过,”燕刺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冷哼一声,“说的轻巧,咱们之流可有能取代霍去病的?别说霍去病,和李陵那小子厮混的人都比不过,既然军功挣不得,那就别怪本王使出些手段来。”
“殿下,这……”
“不必多说,本王自有主张。”
刘据,若霍去病再不是常胜将,看你还能在那个位置端坐多久!
***
博望苑。
刘据回到府中不过一刻,管家来报。
卫青卫将军来了。
刘据起身迎接,卫青拎着瓶酒进来,看到刘据来迎,笑道:“怎么,殿下这鼻子竟已闻到我的酒香?”
刘据被打趣一句,亦反过去打趣卫青,“怎么,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曾,卫大将军光临,简直令寒舍蓬荜生辉。”
卫青笑着捶了下刘据的肩膀,“太子殿下的院落若称得上是寒舍,那我的将军府岂不是成了狗窝了?”
刘据接过卫青手中的酒,说道:“舅舅今日怎还拎着酒来。”
卫青扬了扬手中的酒,“来与你一醉方休。”
说完,他正了神色,“此处不宜多说,还请殿下移驾书房。”
看着卫青脸上的神色,刘据收起笑脸,与他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外洒扫的仆人见刘据和卫青过来,忙行了一礼后退下。
刘据关好门窗,与卫青面对面坐下。
替两人斟满酒,闻着酒香,浅酌了一口,放下酒杯。
“舅舅有何事?”
卫青摩挲了下酒杯,似乎是在琢磨要如何开口。
刘据见状,说道:“舅舅有话不妨直说。”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