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想避开街上喝得烂醉的人,再次比对了一下眼前的招牌。
c\'est la vie,是这家没错。
这个时候,她才理智了一点,在明知道许知泗是个不良少年的情况下,还去接近他,是不是太冲动了?而且外套还没洗好,她是空手来的。
算了,进去看一眼吧。
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她哪哪儿都不习惯,穿着白色连衣裙,复古风泡泡袖,穿过一众身着“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显得格格不入。
这种清纯小白花的风格在酒吧实属罕见,所到之处一片目光跟随,欣赏的、轻挑的……混杂在一起,让她如坐针毡。
赵初想回复彭华【我到了,在大门口。】可彭华却一直没有回复,她干脆走了进去,一路寻找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衣男人打着酒嗝走了过来。
“小妹妹,一个人啊?”
“我找人。”赵初想下意识答。
“哦——是找男朋友还是找爸爸啊?”
男人做作的油腻的腔调让赵初想直接激起鸡皮疙瘩,她直接掉头想离开。
“砰——”
一道刺耳的破裂声从不远处传来。
是玻璃瓶摔在地上的声音,与之一起的还有一道熟悉的男声:“阿泗哥,快松手!”
是彭华。
赵初想立马向那边看去,果然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那天在浅江见过面的人。
远离DJ台的地方,架着一个台球桌。
一个寸头男被压在台球桌上,因为呼吸不畅整张脸都紫了,他的面目狰狞着,头上青筋尽显。
“Four!你他妈——”
他咆哮着,话没说完,又被上方的许知泗砸了一拳,因为猝不及防,连口水都滴落到台球桌上。
“阿泗哥,他真要窒息了!”
彭华用力扯着许知泗的胳膊,却像在拉钢筋一样,一点没扯动。
又是一拳砸下去。
彭华从来没见过许知泗情绪这般失控,好像真的要把岳鸿宇打死一样。
台球桌上,岳鸿宇还在挣扎着,他挥舞着手臂,又摔碎了桌上好几个酒瓶。
彭华见劝架没用,想去叫保安,却远远望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向这边跑过来。
赵初想猛地拨开黑衣男向她伸来的咸猪手,跑到混乱所在的台球桌前,她捂住嘴惊呼:“你在干什么?”
许知泗的眸子压着人不放,凶狠又阴暗的模样,让她立马想到了之前看过的深扒贴。
什么“天生坏种”、什么“不良混混霸凌咖”。
她下意识站在了弱者那边:“我已经报警了!你是公众人物,应该也不想进警察局吧?”
灯球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印在许知泗脸上,光影流转间,他侧头看了赵初想一眼,他满是戾气,眼眸黑漆漆的,像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帝王。
五秒之后,他随后手轻轻一丢,松开了对岳鸿宇的钳制。
岳鸿宇顿时像个泥鳅一样滑倒在地,靠着台球桌腿,大口大口喘着气,有人想去扶他,他却不领情,一把推开。
“滚吧。”许知泗烦躁地扯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
岳鸿宇嘴巴动了动,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屈服于许知泗散发的强大气场,缓过气后,爬起来悻悻离开了。
经过赵初想身边时,他停了脚步,侧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因为缺氧太久,他的眼球上红血丝遍布,有点渗人。
赵初想本在与他对视,突然被人拉住右臂,扯了过去。
“这么喜欢路见不平,你怎么不去演武侠小说?”许知泗的脸臭得不行,语气也凶。
赵初想心脏一抽:“为什么要打人?是因为——”
她话还没问完,许知泗就冷笑了声:“能有什么为什么,看他不顺眼。”
“就因为这个?”赵初想有些震惊。
看他不顺眼,这算什么理由?
“多管闲事,和你有关系么?”许知泗眉头皱着,不耐烦地将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眼见事情不对,一旁的彭华赶忙出来打圆场:“蘑菇姐,你可来了。”
许知泗凌厉的眼神扫向彭华。
彭华急忙解释:“哎呀,我想着正好今晚你会过来,就请她过来了,蘑菇姐,过来坐。”
“不用了。”
赵初想脸色铁青,撂下这一句,就转身跑开了。
……
下了点小雨,地上湿漉漉的,凝聚成了一处浅浅的水塘,映照着漫天霓虹灯光,红紫色交替闪烁,刺激着街边人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