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珏根本不在乎谢涤的死活。难道是自己看了他女儿的脸,被他的大小姐告了黑状,所以要杀人灭口呢?
这也太神经了吧,他可是贩私盐起家的,会这么情绪化吗?
难道他家真的手眼通天是个不怕杀人犯法的?
沈瑄思来想去,大概率是孟芸想害自己——此人平时就是个被爹爹宠坏,行事乖张的二世祖,用这么低端的手法杀人完全是相信她爹可以帮她摆平,况且她说不定已经干过一次积累够经验了。
沈瑄扶额:这事儿还真让她头疼。
关键是,孟芸为什么要杀她,总不能因为自己昨晚看见她了?看见她的脸了?
这些就足够让一个情绪暴躁的女人杀掉自己吗?这么暴躁吗?得亏精神病这个词还没被发明出来,不然按照这个暴躁法肯定离确诊不远了…
腹诽归腹诽,沈瑄还得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顺。
她上一步顺到哪儿了?
“胎记?”沈瑄皱眉回忆,一模一样的胎记…
“什么?”谈若阳问,他没见过胎记,只是听沈瑄说过,他当时觉得这个事情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乾坤,但是他也想不明白。
因为在他的思维里,“它”在本体尚且健在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出现一个分体了,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他前二十年的知识体系都要重构了。
沈瑄不会受到这种思维的局限,有些事情还是交给沈瑄去想好了。他看着沈瑄入神的表情,莫名其妙地笑了。
“是因为胎记!”沈瑄突然如拨云见日,那天她跟着他们,是因为她怕他们发现什么不对的事情!
而她最后的动作是去填土,她是要把坑填上。
她的脸…胎记…
“走,去找孟芸!”沈瑄掀开被子,套上鞋子和外衫,顶着一张看起来像是转眼就要晕过去的脸,干劲满满地从窗户跳出去了——走门容易被发现。
谈若阳有时候觉得以前沈瑄文静是因为身体素质太差限制了她自由天性的发挥。
他是不希望沈瑄在这么虚弱的情况下还去干活的,但是他也不能单独放着沈瑄不管。
毕竟昨晚看见沈瑄躺在地上的时候他心都要碎了。
在谈若阳的“助纣为虐”下,沈瑄很容易就躲过众人视线翻进孟芸的房间。
孟芸的房间是空的——在沈瑄的预测里这是应该的,她现在应该想着自己要怎么处理两具尸体。
她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沈瑄很讨厌熏香,但是此刻她只能都无视掉。在讨厌的气息里,她开始翻箱倒柜——但不能出声。
她相信自己是有经验的,因为在大姨家已经这样翻过一次了。
沈瑄这回货真价实的非法入侵住宅了,不过她这是为了保命,算正当防卫。
抛却了心理包袱的沈瑄干起活来就更加心安理得了,谈若阳则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对女人的房间他不敢乱动,很快沈瑄就找到了证明她想法的东西——两幅临帖。
一个落款实在两年前,一个落款在最近。
谈若阳站在沈瑄的身后也看:“这怎么了?”
“你看,字迹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像一个人写的!”
孤证不足取信,沈瑄又在她的梳妆台上找到了几盒已经尘封很久的香料,她凑近去闻了闻,跟现在房间里所点的香料味道天差地别,一个清新,一个熏人。
谈若阳对这些不太闻得出,只能做个闻一下的动作:“所以你找这些东西是?”
“验证我的猜想!”沈瑄把动过的东西全部都还原好放回去。
谈若阳盯着沈瑄,沈瑄解释道:“你想想,如果你身边有人突然一下子说话的风格变了,吃饭的口味变了,什么都变了,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谈若阳继续盯着沈瑄,点头。
“所以说啊,我们的思路有问题,这一道跟所谓‘魅’其实根本没关系!这个孟芸,根本就是一个假孟芸!她是被人冒名顶替了!躺在乱葬岗的那个,才是真孟芸!”
沈瑄说出自己的猜想,这下所有的事情都能说得通了!
对面的谈若阳又进入了“小狗状态”,盯着沈瑄点头。
沈瑄的脸一下子有些发烫:“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
谈若阳正要说什么,屋外突然传来响动。
!
“那两个人偷了我的东西跑了,你去跟爹爹和二妹妹说一声。”孟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过了一会,又传来声音:“快点,去把谢涤给我找来!”
沈瑄和谈若阳赶紧找到床底躲了起来。
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催命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