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案件非比寻常,我劝大人还是上禀陛下吧,至于最终怎么断案,自有陛下定夺。”
顾子珏说完,不等封若开口,朝对方作揖告辞,带上侍卫便离开了。
等封若的人一走,高飞返回环彩阁将追娘带走了。
好在李元泽那边被顾子珏稳住,等他反应过来,派人来环彩阁寻追娘时,环彩阁已经找不到人了。
李元泽一时间气急败坏,派人去请顾子珏。
来到李元泽约定的私宅,隔着房门便听到了屋内的怒骂声。
直到下属通报后,怒骂声渐歇,顾子珏这才入内。
“听说你今日去了环彩阁?为何不提审追娘?将她押入大理寺?”
他顾子珏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声称要向肖家投诚,李元泽越想越觉顾子珏是虚情假义,便出言质问道。
“殿下太高看我了,封大人官居正三品,在我之上,我怎敢越矩押人?”顾子珏不紧不慢回道。
“那现在怎么办?”李元泽一改刚才的态度,低声道。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官高一级压死人,封若又是个铁疙瘩,就算顾子珏摆出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恐怕也行不通。
“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莺儿刺杀你时用的匕首,只要找到这个,所有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可我翻遍了环彩阁上下,都没能找到那匕首。”
“一定要那一把吗?”顾子珏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桀骜不驯。
李元泽了然于心,朝顾子珏会心一笑。
虽是这么说,可明日封若便会将此事启禀陛下,人证物证俱在,李元泽怕是难逃此劫。
应付完李元泽,恰遇高飞从别院回来,称追娘那边已安排稳妥,顾子珏又让他多派几人看守,这才让十五带了消息给林思悠。
次日早朝。
封若昨夜思来想去,还是采纳了顾子珏的建议,虽说皇子犯法和庶民同罪,可这不过是帝王安抚民心的权术。
他早已没了刚入官场的莽撞,封若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宣政殿中,文武百官位列左右,礼部上报了这次祭天的一应事务,此次祭天除了皇亲国戚外,朝中三品及上官员皆可同行。
德仁帝对此安排并无异议,退朝后,封若应旨来到文渊阁。
封若跪俯在下首,将案情的经过一一上报,并呈上文书和证词若干,期间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和主观臆想。
“请陛下定夺。”封若道。
“你退下吧。”就算李元泽再不济,也是自己与心爱女子的孩子,德仁帝不愿在大臣面前丢脸,只得先让封若退下。
封若躬身退下后。
德仁帝对周茂道:“你将城东那座七进七出的宅院打理出来。”
“是”周茂恭敬道。
一个时辰后,德仁帝下旨册封三殿下为辰王,赐皇子府一事,便像风一样,在京中传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肖贵妃忙召父亲肖启入宫商议对策,肖启却称病推脱了,只派人送来一封书信。
信中将李元泽在环采阁犯下的事细说了一遍,并称其中有猫腻,他正在调查。让她一定稳住德仁帝,务必让李元泽出席这次祭天。
皇子被封王开府,便意味着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可仁德帝虽封李天泽为辰王,可却未赐封地,皇子府也开在京中,可想陛下并未彻底断了泽儿登帝的可能,他只是赌气,想借机削削肖家的气焰罢了。
当晚,肖贵妃便脱掉钗环首饰,素颜白衣跪在文渊阁外请罪。
德仁帝心软,夜里果然宿在了临华殿。
接到京中传出的信,顾子珏心中惋惜,肖启不愧是只老狐狸,揣摩圣心的能耐已经炉火纯青。这么大的事,都不见他自乱阵脚,反而还玩跟他们起了太极。
前往祭天的前夜,顾子珏偷偷去了趟武安侯府。
闺房内,林思悠刚沐浴完,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中的的画本,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窗外。
菊青知道缘由,在一旁笑道:“姑娘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一会儿世子来了,我叫您。”
林思悠只摇摇头,又摸了摸头上的发钗问道:“我头上的发钗歪了吗?”
“姑娘美着呢”菊青捂嘴笑道,但为缓解她的紧张,还是帮她理了理头发。
直到林思悠恹恹欲睡,顾子珏才终于姗姗来迟。
顾子珏翻身进来,见林思悠正撑着小脸打着哈欠,他心下好笑,从背后揽住佳人,懒懒道:“有事耽搁了,你不会怪我吧”
他一靠近,冷洌的檀香味袭来,林思悠就知道是谁了,知道两人怕是又要分隔好几日,她顺势将头靠在男子的怀里。
“我怎会怪你?”林思悠小声温柔道。
说着又起身,打开梳妆台下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护身符递给顾子珏。
“昨日晚我梦到你和野兽搏斗,受了好重的伤,醒来就一直心神不宁,这是我外祖母在寒山寺为我求的护身符,你不是要随陛下去祭天吗?将这个带上。”
顾子珏虽不信这些,但这是心上人的一片好意,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