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家便听闻他娘早就重病下葬了。
他失魂落魄,喝醉了酒闯进了死胡同,意外看见检修完阵法临走的画云妨。
但他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了。
他失心疯了般扑到那面墙上,拿指甲扣墙皮,竟是扣掉了画云妨为隐藏阵法做的伪装。
肉体凡胎接触到了“仙力”,他开始变的不正常。
他借那“仙力”复生了他娘,但只是复活了一具白骨罢了,后来他越来越疯,所求也越来越多。
金银珠宝,权利府宅,他用着识阵的力量在识阵的范围内起“乱象”,又被识阵压制,魂魄和躯体的压迫越来越大,最后魂魄被挤压消散,理智全无,成了个只有贪念的怪物。
或许他原本没有这么强的贪念,但那“仙力”玄之又玄,每个人沾了都不一样,有些人沾了没事,有些人碰了就会死。
因这贪念,那人不满足身上的一点力量,他一口气抽了识阵所以的仙力,而这里的识阵连接着世间数不清的阵法。
他一共只取了两次“仙力”,第一次太少更本察觉不到,第二次直接一口把肚皮吃炸让人更本来不及阻拦。
只见那坨东西超画云妨扑来,手里拿着一块长长的尖石。
二者打了几个来回,画云妨不是武人,再加上那东西体内有大量“仙力”画云妨占不了多少便宜。
画云妨一剑挡住长石,借力翻身踢断了那东西的一条胳膊。
谁知,他竟长出了第三条胳膊!
画云妨被一拳打飞,肋骨断了好几根。
孟北望跑去扶起他。画云妨抹去唇边血,看向远处缓缓爬来的东西。
他其实可以直接弄死这坨,但这玩意体内有“仙力”,倘若躯体死去,他体内的“仙力”便会爆炸。若是只有他自己便无所谓了,横竖死不了。但还有个孟北望,他不确定能否护得住。
那东西扑了过来,画云妨将孟北望一推,迎面向其杀去。
二者将要撞上之时异变突生。
那东西竟绕了一圈躲开了画云妨,朝孟北望啃去。
口齿间还残留着碎肉,恶心的臭气迎面扑来。
画云妨大惊,抬腿勾起脚边破烂的纸伞,手握住伞柄灌了股“仙力”将伞甩了出去。
伞沿将扑去的血坨切成两半,伞中“仙力”瞬间爆发,将那东西炸成血雾。
血雾分散的同时被他吞下的“仙力”爆发,所过之处皆为齑粉。
画云妨扭头以极快的速度闪身于孟北望身前,牢牢护住了他。
“仙力”缭绕于两人周围形成屏障,但那又怎能于日积月累的识阵“仙力”相抗衡。
还未碰到,屏障便破了。
画云妨将体内能调的“仙力”全调了,死死缠着孟北望,不让他受一点伤。
“画云妨!”孟北望喊道。
血一股一股从体内涌出,吐的画云妨几欲昏厥。
孟北望也被那力量给震出了血,但被护的很好,没什么大事。
他手足无措的抱着画云妨,被地上一和他身上的血刺的眼睛发酸。
画云妨吐完一抬头,看见好久没哭的哭包难的的掉了眼泪。
他笑笑,抬手擦掉孟北望的眼泪:“别哭……”
画云妨移过视线看着天,缓缓开口:“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孟北望轻声问道:“什么?”
“我不该救你的……”画云妨又看向他,眼中尽是温柔歉意:“你身上有福未享,下辈子会过得很好,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少爷。本来不该跟我在山里受罪的,是我的错,我,我有私心,我想让你陪着我,所以……”
“那又怎样。”画云妨的声音被打断:“那是下辈子,下辈子我还是我吗?我求的只有这辈子。谁说跟你在山上就是受罪,我快活的很!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乐意陪着你!烟火人间高山长河功名利禄我都不要!我只要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假神仙。”
画云妨听愣了,过了良久,他又笑了:“真是好儿子!孝顺的爹都快哭了。”
“……”
“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孟北望静静听着。
画云妨用力抱住了他:“我本来打算陪你开心的度过凡人的一辈子,但现在出了点事儿……我可能要睡好久好久,小北望啊,我想求你替我护一阵这人间,不会太久的,我会努力醒过来。”
孟北望泛起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不要怕,我是神仙!死不了的。像我说的,要睡一觉,仅此而已。”
“你……”
“你答应我好不好?”画云妨焦急看他:“我几百年了身边就你一个人,我只相信你。”
孟北望抿唇,静默良久。
画云妨没有催,耐心的等着。
“……好,我答应你。”
画云妨笑了,他松开手捧起孟北望的脸。
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孟北望只觉额间一烫便失去了意识。
画云妨轻笑一声,心道:“卖个惨就答应了,真傻……”
他同孟北望额头相抵,有微风拂过衣袖发丝。
孟北望不受控的睁眼,双目惨白。
从画云妨在生辰那日的花树上醒来时他便不再是人了,他是个怪物。而如今,这世上要有同他一样的怪物了。
说起来,他其实是很高兴的。
“我还真是畜生啊……”
他这样想着。
自此你我同本同源,往后亘古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