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云妨张了张嘴:“你是……”
那女人忽的爆起:“我要你偿命!你这个小贱种!你害我儿子!我要你偿命!偿命!!!”
画云妨被她扑倒,摔的眼冒金星。
挣扎着脱困,满屋逃窜,眼神一直撇向他爹娘。
而他爹他娘仍旧站在那里,没有丝毫插手的的打算。
画云妨见此放弃让他爹娘帮忙的想法,转头问那女人:“你说清楚!我怎么害你儿子了!不然我拒绝偿命!”
那女人追不上他,累的气喘吁吁,她道:“都怪你带我家阿吉鬼混!他喝了你给的酒!回家就吐血!我们家穷的叮当响,没钱治这病!人就快不行了!都是因为你!!!”
这里动静太大,将村里人都吸引了过来。
“哎?出事了?”
“我就说嘛,他家孩子野成这样早晚得出事!”
“啧啧啧,爹娘也不管他,看他怎么办!”
……
画云妨听完这一窝言论心头火噌噌上涨,他轻笑一声道:“不就是要钱吗?我赔给你,他要是死了,我把命也赔你!”
画云妨冲出了人群,不知去了哪。
画缓见此有些坐不住了,向前想拦却被年叶按住。
“他自己造的孽自己还,给他个教训。成日偷鸡摸狗不成体统。”
画缓还是有些焦急,闻言只能按捺住了。
那女人见他跑了还想去追,却被一袋银子挡住视线。
“哎!死孩子不懂事,你先拿着这些钱找个大夫,人命关天,快回去吧。”年叶道。
那女人拿过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画缓遣散围观人群,走到年叶面前:“娘子,你这是……”
年叶冲他笑道:“万一那死孩子钱捞慢了点,人真没了呢?总不能真让他去偿命。说到底还是我们没教好他,吃个教训就差不多了。”
……
破晓时分。
画云妨狂奔回来。他提着钱袋闯进家门,却并没看见那女人。
年叶正在洗衣服,见他回来道:“哟!回来了儿子!”
画云妨喘着气问道:“人呢?”
“拿钱走了。”
画云妨扑通瘫在地上,他跑去码头搬了一夜的货,总算凑够了钱,现在精疲力尽。
画云妨道:“还活着吗?”
年叶噗的笑了:“八成是酒没酿好,没啥事。你娘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过,你看!我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画云妨心里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他一个没憋住,竟是泣了一声。
说的气势恢弘死了偿命,但人要是真死了可没多少人真敢偿命,心里终究还是怕的。
“呦?哭啦?”年叶甩甩手上的水蹲到孟归面前。
“下次要长记性,少年时光难得,家里不求你成为什么达官显贵,只求你能自在一点,但要有心眼儿,你带人出去玩吃什么喝什么都注意点,事上没什么比命更重要,旁人若出了问题铁定会赖在你头上,还有,别动不动就偿命,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
地上的人传出鼾声。
年叶:“……”
她笑骂道:“死孩子。”
弯腰背起人掂了掂。
“啧,又重了,臭小子,娘快背不动你喽!”
天边红日耀眼,像少年时无忧的岁月与的温暖。
——
此事过后,画云妨难得老实下来几天。
至少人在学堂里坐着了。
那个喝酒差点喝死的阿吉也总算能回来听课,几天没见,身上透出一股股难闻的药味。
这人坐在画云妨面前,前头屋门还开着,风一吹,那药味便全呼他脸上了。
画云妨:“……”
其实这也没啥,药而已,谁还没闻过药味儿了。
正在此时,阿吉回过了头。
他吸溜着浓鼻涕道:“大王……”
这嘴里这个味儿啊……
画云妨没忍住呕了一口又强行刹住,听起来像是嗯了声。
阿吉继续道:“我娘有点疯,也怪我没用,太脆皮了!那个……你别介怀啊……”
画云妨全程憋气听完,怕伤着孩子自尊。
这人可以说是他们一窝人里最老实的,但鼻涕从小淌到大,长的也歪。
画云妨有时候比较事儿多,每回离他近了都感觉好像闻到了他脸上的鼻涕味,呼出的空气都生怕有鼻屎喷他脸上。
但画云妨自诩是个品德良好的人……不对,和人相处时品德良好……反正就是个不错的人。
所以断然不会指着别人说邋遢,长的丑。
画云妨微微躲开换了口气道:“怎么会呢?说到底是我带的头,我该给你赔不是才对。”
阿吉刚想开口便被画云妨截断:“听课吧,我是没希望了,但你还有救,可得好好学啊!要是考上了状元你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求求你快把头转回去吧!
阿吉万分感激,暗暗发誓绝不辜负自家大王的鼓励!
见人转回身去,画云妨如释重负,并感觉这学堂简直不是人能待的!以后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