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帘,在工藤新一的睫毛上跳跃,昨夜未竟的悸动仍在心底翻涌。
他摩挲着檀木盒里的鸢尾花袖扣,机械义眼映出的温柔与黑泽阵转身时微扬的嘴角,在脑海中交织成朦胧的诗。
当仆役敲响房门提醒出发时,他才惊觉自己对着镜子反复调整领结已有一刻钟。
庄园门前,黑泽阵倚着锃亮的黑色马车,银发在晨风中轻颤。他身着墨色西装,鸢尾花胸针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机械义眼扫过工藤新一时,竟让伯爵耳尖发烫。
“伯爵的领带歪了。”话音未落,带着薄荷气息的手指已探过来,工藤新一慌忙后退半步,却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眸。
“咳咳,上车吧。”工藤新一把袖扣悄悄别在袖口,金属的凉意贴着皮肤,仿佛黑泽阵指尖的余温。马车启动时,他瞥见黑泽阵将一叠文件收进皮革公文包,忍不住开口:“不是说休假?”
“有些事需要处理。”黑泽阵头也不抬,钢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比如,如何应付你那位热情的书迷朋友。”
工藤新一的脸瞬间涨红。
昨夜黑泽阵那句“伯爵觉得,我该是什么感觉”像悬在心头的谜题,此刻却被对方调侃的语气搅得凌乱。他别过头看向窗外,玫瑰园渐远,远处的小镇飘来烤面包的香气。
马车在第一个驿站停下时,工藤新一听到了细碎的交谈声。
三位衣着华贵的客人依次上车——戴珍珠项链的中年贵妇、拄银柄手杖的富商,还有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学者。贵妇的丝绸裙摆扫过工藤新一的膝盖,她的目光立刻黏在黑泽阵身上:“这位先生看着面生,也是福尔摩斯研究会的成员?”
“我的助手。”工藤新一抢先回答,手肘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中间。黑泽阵轻笑一声,继续低头处理文件,钢笔尖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线条。
贵妇却不气馁,从手包里掏出一本烫金笔记本:“不知先生对《巴斯克维尔的猎犬》里的犯罪心理学有何见解?我最近在写相关论文……”
“伯爵对这个话题颇有研究。”黑泽阵突然开口,机械义眼闪过一道绿光。
工藤新一瞪了他一眼,却不得不接过话茬:“那只猎犬的象征意义,其实暗含维多利亚时代人们对未知的恐惧……”他侃侃而谈时,瞥见贵妇失望的表情,心里竟莫名畅快。
富商适时加入讨论:“说到恐惧,我觉得《最后一案》里莫里亚蒂与福尔摩斯的对决,才是真正的巅峰!那种智力与意志的较量……”年轻学者推了推眼镜:“但柯南道尔让福尔摩斯复活,是否破坏了悲剧美学的完整性?”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工藤新一渐渐沉浸其中,从演绎法的逻辑严谨,谈到福尔摩斯对女性角色的刻画,连黑泽阵都放下了文件,偶尔用几句精准的点评掀起新的讨论高潮。
工藤新一注意到,每当自己说话时,黑泽阵的机械义眼总会专注地盯着他,那种被凝视的感觉让心跳愈发紊乱。
马车突然颠簸,贵妇的笔记本滑落,恰好掉在黑泽阵脚边。
她弯腰去捡,发间的茉莉花香几乎要笼罩住黑泽阵。工藤新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去够笔记本,却和黑泽阵的手同时触到边缘。
指尖相触的瞬间,电流般的震颤从接触点蔓延全身,他慌乱中抽回手,却听见黑泽阵低声说:“小心。”
这声叮嘱让工藤新一的耳朵烧得厉害。他假装整理袖口,却瞥见贵妇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里警铃大作。
当对方再次试图与黑泽阵攀谈时,他突然掏出怀表:“还有半小时就到会场了,不如我们讨论下今天的活动安排?听说会有福尔摩斯探案场景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