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幸猛然睁眼,面前是对面空着的床铺,窗外只有一丁点亮光,天还没亮。
窗帘晃动,拨在他跳动的心弦上,一下又一下,弹出的却都是噪音。
呼,是梦是梦,还好还好。
时幸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他一抬头,奇怪常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被子都叠好了?不对,难道我睡过头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的黑暗。
他叫骂声还没发出,撑起的身子上落下一只骤然收紧的手臂,突起的青筋象征着某种力量,时幸吓得炸毛,徐徐转头看向身后无端多出的手。
惊恐的瞳孔倒映出一张英俊的面容。常珩抬眸,看了眼另一只手上的手表,又闭眼道:“才五点不到,再睡一会儿,昨晚弄太晚你早上容易犯困。”
大股信息涌入脑海,呼出的热气和相抵的额头。夜晚的海面掀起浪花,激烈、汹涌,不带任何道理与规律,浪潮一翻,一次又一次盖过光亮,将头顶的月亮吞没,最后月亮经不住这腾起的巨浪,坠落入水,荡起更大的浪花。
至此,这世上只有水里的明月。
突然的惊叫,时幸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都瞪圆了。他他他他,昨晚都干了什么!!!!!
常珩眼见着绯红爬上时幸的脸,笑了一声,起了心思,“昨晚摸完腹肌才睡,还要摸吗?”
说罢,也不管时幸,时幸的手被常珩牵起就要往结实的小腹上带。
时幸不至于蠢到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开始挣脱,一下就逃离了。
“别乱动,等下掉下去还要背你去医务室,不过,我是可以背。”常珩上一句本来就是玩笑话,手上的力气很小,加之二人在上铺,忍着手上调戏对方的想法,只动动嘴皮。常珩搭在时幸腰腹的手收了又收,滚烫的皮肤相贴,时幸抖了起来。
“放开我。”
“躺下再睡一会儿。”
“你回你自己床上,挤死了!”
“躺下来还能眯一会儿,而且我床上好冷,你的被子好暖和。”喑哑的嗓音蛊惑着他,像是航海中的人鱼歌声,时幸妥协竟真的躺下,只不过是背着常珩,别扭着,声音闷闷的,“你手拿开,热。”
“是你太烫了。”
耳根烧得慌,反驳:“放屁,我还没你体温高。”
话音未落,他被一股力一拽,后背的温度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你暖暖,别冷到了。”
“不是这个意思,你离我远点。”
到底是在干什么,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他还是个孩子!不对,为什么比自己还熟练,还有……伟岸……
时幸一下将被子盖过头顶,心里阿弥陀佛默念兄弟互帮互助正常,正常。
但外面传来常珩的声音,“睡觉缺氧影响智力。”
“要你……”时幸的话卡在嘴边,因为他屁股好像触到了铁棒。
大香蕉一条大香蕉……
时幸的脑子里不自觉闪过这首不可言说的短视频歌曲,终于觉得单薄的被子里闷气,身体往前挪了挪,探出头,“我,我要下床学习了,补上昨晚落下的。”
“昨晚不是补习了吗?”
时幸羞恼,后知后觉他说的什么,一把推开,红红火火下了梯子,根本不敢看常珩,他可不敢再让常珩发现一次了,不然他老命就没了。
鞋都没穿好就冲进了厕所。
……
时幸去教室额外早,常珩都没等就跑走了,美名其曰放手机。常珩一来,他立马拿起书就站到教室后门早读,还被班主任夸赞了。
早读结束,他不得不回位置,坐下后困意上头,只能萎靡趴在桌上,和大家一起补睡,但零星还是有人强撑着刷题,常珩神清气爽,比往常刷得还猛。
只是瞥到他的手,时幸就觉得窒息,紧闭着眼换了个方向趴。
时幸你怎么满脑子废料,哎哟,怎么昨晚就没拒绝呢,光明正大说解决生理要求去厕所都比气息交融要正常。
胡思乱想还没结束,一个塑料包装碰到了他的手背,时幸抬头,从臂弯中露出那双悔恨的双眼,“谁?”
“你早饭没吃,面包。”
常珩的声音传来,时幸条件反射缩了回去,同时把面包藏了下去。撕开外包装,虎皮面包的香气窜进鼻子,时幸愤愤咬了一口。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吃早饭的,哼!自己没吃早饭还不是拜他所赐!这个面包是我应得的!但,我记得这个学校卖四五块一个,常珩不会把一天或者几天的饭钱都花了吧?
时幸咀嚼的动作慢下来,看着手中的面包,紫色的虎皮确实是他喜欢的口味。
咽下,微甜。
常珩想着如果午饭时幸还不理他就道歉,把人逼太紧了些。
一张饭卡闯进视线,顺着推来的那只手看去,时幸额头抵着课桌边缘,另一只手还拿着面包往嘴里送,“破费了,午饭拿去吃。”
想多了。
常珩的唇角勾起,真是个心软的小猫咪。
同时,后门传来了女生的声音。
“常珩,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