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森怔愣,没听清俞韵说的是什么,只觉她说的不是自己能听懂的语言。
而俞韵说出名字后立刻感觉自己能动了,既是逝者,那么没从周宅里走出来的时青岁,多半已经死了,她在这个世界祭拜前队友,也算是全了团队情谊。
鹦鹉听到俞韵说话,明显更焦急了,围着白烛不断飞,拼了命地去扇烛火,然而火光跳跃,就算平躺上蜡液,也不肯熄灭。
“愿你安息,时青岁……等我回到现实,会把你的事转告家人,放心吧……”俞韵用的是原世界的话语,卡森听到狠狠皱眉,转而去看俞韵的手。伤口还在流血,血液滴到蜡液上,形成圆润的血珠,非是谎言融入蜡烛的粉红。
俞韵祷告的,确实是个死人。
卡森放心了一半。
很快,弥撒结束,卡森看着烛火丝毫没被俞韵的血液浇灭,明显仪式已成,他彻底放下了心。
俞韵也见自己的血管一点点退回正常颜色,胸口的灼烧也跟着消失了,而那跳跃的烛光,也重新变回了昏黄的颜色,只有血液追随蜡液滚落,变成一朵又一朵的梅花,凝在蜡架上。
卡森满意地拉过俞韵,将她受伤的手放在齿间,大口舔了一下。
温热濡湿感觉刺激着伤口,仿佛卡森的舌苔上有倒刺,俞韵觉得恶心极了,但卡森似乎很享受,在俞韵猛抽手前痴迷地嘬了一下,似在吮吸。俞韵虚握成拳,迅速撇开眼神,生怕自己眼底的杀意掩饰不住。
卡森回味着俞韵的味道,表情惬意:“伤口无法愈合,我的甜心,看来你没有遗传到鲁娜夫人的能力,”他低笑一声,看向鹦鹉,鹦鹉应是飞累了,站在白布桌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卡森嘲弄,“难怪需要这只不算魔法生物的魔鸟保护。”
俞韵忍着怒气,想要套出更多情报:“男爵这样说,看来娶我只是因为我母亲的血脉。”
卡森不予置否,轻笑出声:“生气了?”他逗趣似地挑起俞韵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哄,“原本是这样,毕竟你有特殊的血脉……可现在,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的眼睛。”
他掰过俞韵的脸,看着俞韵的双眼:“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沉静的眼睛,像一对透彻琥珀,”他笑了笑,语气温柔,“放心吧,只要你听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俞韵同样盯向卡森的眼睛,虽然卡森在笑,但他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男爵之前的夫人都是不听话,所以才早亡的吗?”这几乎是明牌了,但卡森丝毫不在意俞韵的锐利,反而像是在看一只亮爪子的小猫,猫儿看自己是威胁,但旁人看它只有可爱。
卡森哈哈大笑:“韵,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他毫不避讳地,“没错,她们是这样,但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什么事也没有,”他抚上俞韵的脸,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藏品,“不过……就算你不听话,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毕竟,你是我的妻子。”
俞韵一阵恶寒,推开卡森,转而去看鹦鹉,看它有没有事。鹦鹉睁开半只眼,望了一下俞韵,又合上了,啾啾地叫了两声,像是在宽慰俞韵。
“行了,我们回城堡吧。”卡森发话,只把俞韵的忤逆当成情趣。
俞韵跟着卡森身后,一起走出教堂,下了杀心。这个BOSS不能久留,必须找机会尽快干掉。
卡森架着马车前往城堡,俞韵怀抱着鹦鹉,独自坐在马车里。车后是莫里斯给她准备的嫁妆,除了母亲留下的地产,就只有一些不值钱的首饰和衣服。
马车经过荆棘丛生的森林,趟过溪水,来到全是石子的小径,攀爬上坡。也不知卡森骑的是什么马,一路不带停歇,赶在落日前回到了城堡。
城堡不算大,但整座城堡加上俞韵,只有卡森、管家,以及一位哑巴厨师,如此看来,就变得相当空旷了。
管家白发森森,佝偻着腰,整个人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主人、夫人,婚房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很好,”卡森迈进城堡大门,“晚餐呢?”
管家关上大门,动作敏捷,丝毫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他快步跟上:“还在准备。”
卡森来了兴致,偏头看向俞韵:“既然这样,甜心就先和我回房吧,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卧室。”
俞韵后背一紧,想也不用想卡森要干什么,她快速环顾四周:“我想先放置行李,毕竟皮克总不能与我们住一间卧室吧?”
卡森牵动唇角,看向在俞韵怀中逐渐恢复精神的鹦鹉:“这小东西是魔鸟,不如就和我的双头犬住一起,”他有些逗弄地笑,似乎相当期待,“我的碧斯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位新邻居。”
俞韵再次感受到了卡森的不怀好意,她不经意地扬手,鹦鹉默契地随着她的力道起飞,朝窗户檐廊的方向快速飞走。
“哎呀皮克。”俞韵假装吃惊,抬腿要追,却被卡森用力扯住手臂,一个弯绕了回来,禁锢在怀中。
卡森似笑非笑:“甜心不愿意?”他用力搂住俞韵的腰,“还是,你其实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