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光晕中,穿着墨绿色鱼尾裙的女人站在舞台中央,她把麦克风倾向自己,在轻缓的伴奏中摇晃身体,不经意的露出耳垂处的一对珍珠耳坠。
“Take the time to know How alone you are in this world…”蜜糖般沙哑的嗓音在空气里荡开。
楚稷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失魂落魄,接了一通电话后他就这样,自顾自的喝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
掌心发痒,徐伊荣屈指按了几个月牙印,他敏锐的从这种不寻常里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直觉迫使他推了推旁边的薛修启,“我困了,想回去。”虽然现在才晚上八点。
还是第一次,薛修启避开了他的目光,他捻起挂在杯沿的薄荷叶,揉搓几下,“金逸轩在国外订婚了。”
徐伊荣拧了拧眉,语气很冲,“管我什么事?”
“楚稷交代过了,要你陪着他,你听话点,过段时间就好了。”指尖很黏,薛修启用纸擦了擦,还是不舒服,于是他在徐伊荣的沉默中起身,去往洗手间。
听话…真把他当替身来用啊,徐伊荣低着头,被鼻梁阴影挡住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要怎样,哄着楚稷,跟他说些好话?
台上的女人换了一首年代久远的歌,意外的好听。
沉重的胳膊搭上肩膀,徐伊荣被这重量压弯了脖子,紧接着混着酒精的热气吐在脸上,“徐伊荣,你会结婚吗?”
这人是在自取其辱吗?徐伊荣蓦然一笑,旁人都来不及阻止,就听他说:“当然会啊,你以为谁像你一样,喜欢男人啊。”
只一句话激起一片哗然。
被狠狠的掼在桌子上,徐伊荣在后脑勺的疼痛中,竟体会到一种报复的爽感,他刚握上玻璃瓶,下一刻就被人夺走了。
其实没必要,徐伊荣根本不会用这东西砸楚稷,准确一点是不敢,他没有那种勇气了,尽管他知道轻伤或许不会判刑,当时在‘天上人间’他就不该妥协…
“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楚稷伸手握住徐伊荣的脖子,缓缓用力,他讨厌听到拒绝的话,是不是握紧了,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喉结滚了滚,很痛,原来被人掐脖子是这种感觉啊,徐伊荣不受控制的想到了白树,那个人对他还真是宽容啊,都被这样对待还能喜欢自己。
“我想要…”徐伊荣又不是真的傻逼,还真能傻傻的让楚稷掐死自己不成,于是他一只手去拨楚稷的手,另一只手挥拳往他脸上砸,“你去死!”
一时间旁边的所有人都围过来劝阻,“楚稷、楚哥你清醒点,一会儿出人命了!”
拳头越来越无力,徐伊荣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如果自己死掉的话,家人、朋友…谁能救他…
身上陡然一轻,大量的空气涌入喉咙,徐伊荣捂着脖子咳了起来,只一会儿口腔里就充满了血腥味,他有点想吐。
“徐伊荣,跟我走!”
手腕被人用力攥住,泪水从眼尾垂落,徐伊荣清晰的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张了张嘴却是连气音都发不出来,学长…
两人就这样跑啊,跑啊,一直跑到徐伊荣本就急促的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过度的喘息更是加剧了喉咙的疼痛,这让他难以继续跑下去。
察觉到了他的不适,苏青术把他抱了起来。
“去丽景。”
接到他们的司机,几乎是在苏青术说话的一瞬间就发动了汽车。
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顶灯的暖色光晕打在苏青术脸上,他垂眸盯着怀里的徐伊荣,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像是压抑着某种感情。
沉默了好久,最终他也只是摸了摸徐伊荣的额头,轻声抚慰,“没事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