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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王妃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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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婵被老妪带到那宽敞的厅堂后,心中始终记挂着神庙那边的情况,居然像个初次离家到了陌生地方的小姑娘似的,因为离开了熟悉的人,出现了坐立难安的情状。

好不容易盼到菖蒲姑娘走进来,她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菖蒲姑娘,情况怎么样了?那些神明可安抚下来了?”自从知道了菖蒲姑娘,实际应该是昌仆姑娘,她在叫她的时候,莫名还是更愿意称其为菖蒲姑娘。

菖蒲姑娘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复杂,凝重、哀怨与悲愤交织在一起,有些许复杂,还有些许不自在,她声音低沉地说道:“神明已经难以安抚了,他们扬言明日便会到村中来取走今年的贡品。可我们这村落里老老少少,哪里还能承担得起这样的重负?”

杨婵的情绪完全被菖蒲姑娘牵引着,脸上的表情不断随着菖蒲姑娘的话语变换,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似的。

说到这里,只见菖蒲姑娘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预备明日便随他们去那水泽深处,面见太一神,我倒要问问,我们蜀山氏向来兢兢业业地信奉着神明,为何却要遭受这般厄运?”

杨婵一听,心中大骇,急忙伸出手拦住她,焦急道:“菖蒲姑娘,你是蜀山氏的族长,肩负着全族的希望,怎能以身犯险?这一去,凶多吉少啊!”东皇太一,何等修为。东皇廷,何等龙潭虎穴。

当年,二哥便想要只身去往天庭讨一个公道。当年的他,现在的她,在杨婵眼前渐渐重合。

那一年,是前辈莘姬娘娘拯救了她的家,而今又有谁来拯救菖蒲姑娘的部族呢······

菖蒲姑娘微微苦笑,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如今我族已到这般境地,若连族人都保不住,要我这个族长又有何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们被那些神明肆意欺凌压榨,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要为族人讨个说法!”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坚定,丝毫柔弱都见不到了。

杨婵垂眸望着菖蒲归来后染血的裙摆,风掠过她鬓角,将几缕碎发吹得凌乱。少女单薄如纸,却仍倔强地挺直脊背,这一幕像根细针刺进她眼底。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陌生又汹涌,恍惚间竟又想起那时家破人亡,二哥背着她奔逃时剧烈起伏的后背,而此刻眼前人却只能独自咽下所有苦涩。她潜意识中忽略了,人家是有一个部族的人在的。忽然,她伸手拂去菖蒲额前的乱发,指腹触到对方紧绷的肌理。

菖蒲姑娘下意识抬头,与杨婵对视,从对方的眼眸中只看到了纯粹的善念。这样的神情,是她自母亲去后便难以看到了。

当年的自己尚有二哥作伴,在绝境里相互取暖,可这姑娘却要独自扛起村落存亡。也许这影像安排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她成为当年那个“二哥”,为眼前人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杨婵这样想着,突然坚定了某个信念。她从来不认为天命如何,这一次却愿意相信这就是天命所安排。

“咱们不是已经和亘古圣原那边的黄帝部落取得联系了吗?”杨婵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好让菖蒲姑娘冷静下来,“轩辕氏向来仁义,肯定已经派人赶来了。我都已经看到昌意的部队了,他们的支援很快就会到的。咱们再坚持一下,往后拖一拖,蜀山氏一定能得救的。到时候,不管是搬到亘古圣原去居住,还是继续留在这里,都能有个安稳的生活。可要是现在你就往太初水泽深处去,那不是白白送命,自断生路吗!”

听毕方讲过太初水泽和东皇廷的情况,那不是区区大罗金仙可以掌握的局面。杨婵即便再不理智,也不敢说,有自己在,就能解决菖蒲姑娘和蜀山的问题。

菖蒲姑娘听着杨婵的话,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光,可沉浸在劝说中的杨婵并未留意到这异样。

这位道韵被压制到极限的女亶姑娘,所思所言所行皆发自本心,骗不了人。这样看来,她的保护欲真是纯粹炽热得灼人。这样看来,她是相当好骗了。

这位同样拥有纯质血脉的姑娘,虽然不知她这神农血脉从何而来,但其真挚之意与族中姐妹并无不同,甚至因为没有任何利益夹杂,情谊来的更为纯粹。

可姑娘却不知,菖蒲她啊早已在深渊边缘起舞多年。那些“安稳生活”的未来,于她而言,不过是隔着重重水雾的幻象。唯有深入龙潭,亲手斩落堕神的头颅,才能真正握住命运。

“我明白你的好意,女亶姑娘。”菖蒲轻声说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疲惫,“可我实在是不甘心看着族人们再受苦难。那些神明如此残暴,谁知道在轩辕氏的人赶来之前,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她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但我也知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会再考虑考虑的,不会轻易去冒险。”

杨婵见菖蒲姑娘态度有所缓和,心中松了一口气,轻轻握住菖蒲姑娘的手,“那就好。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的。”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怎样,都要保护好菖蒲和蜀山氏的族人,撑到大军到来,让他们摆脱太初水泽神明的压迫。

虽然不曾亲临远古战场,不知远古诸神的威能,但她觉得在这偏僻蜀山之地,她还是能有些作为的。毕竟,咱也是一尊大罗金仙。

这种莫名而生的保护欲并未让杨婵感觉异样,却让菖蒲姑娘仿佛被她的真诚执着灼伤一般,视线避让片刻才恢复正常。

菖蒲眼眸转动,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女亶姑娘,你怎么就笃定昌意的部队很快会到呢?而且,我都不知道昌意究竟是谁呢。”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杨婵毫无防备,并未察觉菖蒲问话中的异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哦,昌意啊,他是黄帝的第二个儿子,特别能征善战呢。他既然来了这附近,那肯定能帮咱们把太初水泽那些为非作歹的神明、妖怪都给收拾了。有他在,咱们就有希望啦。”

菖蒲姑娘接着追问:“这样啊,那你是在哪里见到他们的呢?”

杨婵心中一紧,意识到不能说出自己是进入了镜像这种离奇的事,于是含含糊糊地说道:“我就是看到他们在行军呀,远远地瞧见了。”她脸上努力保持着镇定,希望能蒙混过去。

菖蒲姑娘轻轻点了点头,眸中再次闪过一道金光,杨婵话语间漏出的只言片语,像星子坠入深潭,在她心底泛起层层涟漪。只是全神贯注于回答问题的杨婵,依旧没有留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这突然出现的女亶姑娘,有着不少秘密呢。她是何时靠近了大军,居然能探查到大军的动向,而不曾被发现?她又为何会靠近大军呢?

表面上,她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继续与杨婵交谈着。

此女血脉之力同源同种,当可解当下燃眉之急,解身上奇诡诅咒。可是,她又是实实在在的神农氏女,即便身份不明,也绝不可轻易损伤。

而且,她就这样,在这个节骨眼掉落在蜀山。这仿佛上天送来的解题方法,一开始是让菖蒲倍加警惕的。

她半生都在权衡利弊,为了守护部族,用利益丈量人心。她原本已经在这姑娘昏睡时,想好了下面无数布局。

可面对这女亶姑娘毫无保留的善意,那些精心盘算的利用之策,突然却像被晨露打湿的蛛网,脆弱得不堪一握。

这就是纯质血脉的厉害之处,她的善念渲染的无穷无尽,她的诚挚扩散的无边无际,固然是自己这等人,也难以抗衡,生不起丝毫加害之心。

最关键的是,姬姜联盟,尚未落实。

这一切,都太恰到好处了!

菖蒲姑娘眼中似乎满是对昌意的好奇,她问道:“女亶姑娘,你和我仔细说说,你觉得这昌意到底是怎样的人呀?你见到他的时候,他看上去是个什么模样呢?”

杨婵一时语塞,面露难色。她虽从后世的记载中知晓一些关于昌意的只言片语,可远古时期的人物事迹大多被神化,留存的文字记录少之又少,她对昌意的了解实在有限。

思索片刻,她回想着典籍中的记载说道:“嗯……我很崇拜昌意,他是黄帝二子。既能手持轩辕剑演练破阵八式,剑刃劈开的气流惊起满地霜尘。亦能摊开羊皮舆图,指尖轻点便将山川走势化作克敌妙策,连老将军们都忍不住捋须赞叹后生可畏。更难得是他周旋于各部落之间,明明手握虎符兵权,却总带着温润笑意。哦,对了,前些日子我见他刚在议事厅化解三位长老的争执,又亲自将缴获分给缺粮的村寨。这样既能征战沙场定乾坤,又能俯身倾听民声的人,分明是从传说里走出来的完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帮我们赶走太初水泽的那些神明,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菖蒲姑娘默默听着,不自觉地想到自己,半生皆如溪畔野草般普通,即便甲胄从未真正卸去,晨曦未露时,她已在校场演练阵法,劈开薄雾,惊起檐角栖鸦。晌午匆匆扒几口冷饭,便要检查弟妹的课业,手把手教小妹挽弓,替顽劣的幼弟遮掩闯下的祸事。暮色四合之际,换上素服,给缠绵病榻的长姐熬药,听兄长谈论朝堂琐事。

靴底沾满战场的泥尘,也沾着祠堂的香灰。上城巡视时,总要在城楼上多站半个时辰,将万家灯火都记在心里。即便累得倚着箭楼打盹,手中仍死死攥着明日的日程——寅时校场练兵,辰时给弟妹授课,巳时要替父亲接待邻邦使臣,未时得去处理边境急报……可当捷报传回时,父亲只是扫一眼战报,便说“不过是本分罢了”。她望着案上被随手搁下的文书,忽觉掌心的茧子都生得多余。

原来,这一生,她从未被人不带任何目的,发自内心的夸奖过。

纯质血脉的渲染之力,未免太过厉害,只是几句话罢了,叫她居然也出现了情难自禁的状况。

菖蒲姑娘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对杨婵所说颇为满意。可是,她为何对昌意如此了解?轻轻点了点头,菖蒲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说道:“听你这么说,这昌意倒是令人期待。若他真有如此本事,或许真能成为我们蜀山氏的救星。”

杨婵看着菖蒲姑娘的神情,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好歹敷衍过去了。可她也明白,关于昌意的事,自己确实所知甚少,接下来若是菖蒲姑娘再问起更深入的问题,恐怕就难以应付了。她默默在心中祈祷,希望昌意的部队能尽快赶到,解决眼前的危机,让自己可以尽快北上东去,找到解救宓妃妹妹的办法。

菖蒲继续不动声色地试探,抛出一个个关于太初水泽的问题。杨婵居然毫无保留,将当年在毕方炼妖壶中听来的那些故事,一股脑地全倒给了菖蒲姑娘。

菖蒲听得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忽地,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女亶姑娘,听你这一番话,感觉你对太初水泽十分了解。我有些好奇,你究竟是从哪里来?”

杨婵心中一紧,闪过一丝慌乱,支吾着说:“我……我是从特别遥远的地方来的。至于太初水泽的事,都是听我一个朋友讲的。”

菖蒲姑娘微微眯起眼睛,紧追不舍,“是哪个朋友,呀?能知晓这么多太初水泽的事,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吧。”她的来历,不可多问,冥冥之中是道在警示。

杨婵咬了咬牙,与这菖蒲姑娘在一起,不知为何,她居然还是不想过多隐瞒,答道:“是一只毕方鸟,之前我与它有过一段共患难的经历,这些事都是它告诉我的。”

菖蒲姑娘轻轻颔首,暗自思忖:女亶姑娘来历神秘,知晓不少隐秘之事,这毕方鸟更是稀罕之物,她背后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血脉不可成为认定一个人立场的依据,不能仅凭此认定她没有威胁。即便本能的亲近,菖蒲仍然保持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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