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来得正是时候,因为乌依雅觉得韩冬虽然被蛇咬了,但只是小问题,应该自力更生,而韩冬觉得自己痛得不行了,需要有人扶着。卡米的出现恰好解决了这个矛盾。
“怎么办?看起来好严重。”卡米被韩冬脚脖子上的伤口吓慌神了,着急忙慌地用两只手死死掐着伤口。
韩冬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叫卡米住手,就见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带着哭腔问:“韩冬哥你会死吗?”
韩冬:“……”
那倒也不至于。
见韩冬不说话,卡米便当他是默认了,眼底迅速浮上泪光,颤动不已的大眼珠子昭示着主人的害怕。
乌依雅见小孩都快要被吓哭了,踢踢韩冬,“还不起来?”
“我没事,普通蛇,就是有点疼。”韩冬状似无意般隔开卡米的手,心底悄悄松口气,胳膊搭在卡米肩上,说道:“扶我一下。”
卡米还有些不敢相信,“真没事?”
韩冬很肯定地道:“真没事!”
卡米下意识向乌依雅求证,乌依雅说:“就是条不大的普通蛇,不会死人的。”
有乌依雅的话在,卡米相信了,扶着韩冬离开此处,但他若仔细看一眼地上的蛇,就会知道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
韩冬最终还是吃了乌依雅摘的果子。
一夜过去。
他们现在的情况是,水源和食物危机虽然有所缓解,但出现了新的问题。
卡米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看向乌依雅,“昨晚的是什么猛兽啊?”昨晚他刚睡着,附近便出现一声接一声猛兽的嘶吼声,吓得他一整晚心绪不宁,生怕睡着睡着人没了。
乌依雅和他状态截然不同,她昨晚睡得可好了,裂谷里空气湿度高,她的皮肤好受很多,昨晚是她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晚,以至于她整个人显得非常容光焕发,心情很好地替卡米解惑:“不是什么猛兽,是煤球的亲戚。”
卡米一个脑袋两个大,煤球是小黑豹他知道,但煤球的亲戚是什么?“昨晚是黑豹?”
韩冬的状态比卡米还萎靡,伤口疼了一晚上,如果不是旁边有人在,他得嚎一夜。
他的声音粗嘎得像嗓子里塞了两张砂纸。“不是黑豹,是花豹,这些家伙喜欢藏在树上,天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它们趁猎物不注意从天而降,咔擦一声咬断猎物的脖子。”
卡米被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
韩冬还没玩够,继续说道:“锋利的尖牙撕开猎物的肚子,从内脏开始吃,然后是大腿……”
“行了。”乌依雅出声打断,将吓得六神无主的卡米拽起来,说:“有我在,没有动物敢靠近,你放心吧。”
许是她的态度过于自信,又或者是被她眼里的力量感染,卡米神奇地平静下来。
乌依雅开始说正事:“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主要有两个:首先,相机丢了,我们需要再最短的时间内与其他嘉宾汇合;其次,是这位病患处置问题。”
韩冬:“我没问题,绝不会拖后腿!”
“行吧。”乌依雅不想准备跟韩冬掰扯太多,“没有相机是个大问题。”
她是直播拍摄的嘉宾,没有录像,对她来说就像在公司枯坐了一天,下班时才发现自己没打卡。或者更准确地说,她知道自己该打卡,但是打卡器坏了。
“都怪我没把相机看好。”卡米一脸自责。
“管你什么事,要说追责也该怪某位病患吧。”乌依雅瞟一眼病患,韩冬接收到她的眼神,心虚不敢回嘴。
“对哦,韩冬哥才是你的摄像,我都忘了哈哈哈。”
“这都能忘。”乌依雅很无奈,看着红着脸挠头的米卡,都不知道该说单纯还是单蠢。她突然发觉自己可能一开始就错了,她就算刚接触现代社会那会儿,也没他这么钝的。
乌依雅感觉自己肩头担子沉重,正色道:“虽然沿着绿洲走会绕远路,但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剩下的路程大概还有十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裂谷很长,独特的地形为附近的动物提供宝贵的水资源,在一些低洼地带还有肉眼可见的水塘。
但因为急于赶路没时间处理水,他们一路主要靠果实补充水分。但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走好久什么也没摘到,这时候他们就会短暂的停留一下,利用路上捡到的动物骨头磨出的“骨铲”挖坑取水。
卡米每次都会为乌依雅总能轻易找到水而惊叹,并且越来越崇拜乌依雅,但没人会告诉他实情。
三人暴走团狂走三天,除了吃各种各样的水果,很少吃到肉。每个人都瘦了,卡米是最明显的,孩子眼睛都瘦大了一圈,小脸整得灰扑扑的。
“想吃肉不?”
光是听见“肉”这个字眼,卡米的口腔已经抑制不住分泌口水了,但他性子实在过于腼腆,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从不表达自己的想法,说话跟蚊子音似的,“嗯还行,不是很想。”
乌依雅只消看一眼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可惜韩冬总是乐于拆穿他,“什么还行,我看你口水都吞不过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