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吟心里琢磨着给探头消毒的事,嘴上不耐烦地敷衍道:“快才好呢,查得慢说明有问题,问题越大,查得越慢。”
从她紧拧的眉头不难窥见她内心的烦躁,佟锴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厚着脸皮没话找话:“我有静脉曲张吗?”
“有,不严重。”
“要怎么改善呢?”
“不要久坐,多运动。”
“床/上运动可以吗?”
他的话犹如一滴水,滴入曲江吟和严嬗这两个早已被怒火烧热的油锅,霎那间油花四溅,小小的诊室顿时陷入剑拔弩张的氛围。
严嬗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他爹有病吧!”
“我跟我老乡开玩笑,有你什么事啊?真是狗拿耗子!”
把冒犯别人当乐趣的傻/屌,一旦被别人冒犯,就会恼羞成怒狺狺狂吠。
曲江吟立刻驳斥道:“胡说八道!我可没有随时随地开/黄/腔的老乡!”
她前脚说完,严嬗后脚就叉着腰帮腔道:“别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倒好,老乡见老乡,张嘴开/黄/腔!能不能别侮辱【老乡】这个词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心我投诉你!”
严嬗嗤笑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时候告家长,上学告老师,长大搞投诉,死了是不是还要告阎王爷啊?去吧去吧,赶紧去阎王爷那儿告我去吧,让他派黑白无常来抓我!”
这不就是在拐着弯儿地咒他死吗?
他的脸登时涨成了猪肝色,“你这种辱骂病人素质低下的垃圾,也配当医生?”
“呵呵!你先提起裤子,再跟我谈素质吧!”
“老子是来看病的,又不是专门脱给你看的!你自己非要看,哪来的脸怪老子?”
倒打一耙可是他的惯用技能。
严嬗都快被他给气笑了,她轻蔑地打量了他一眼,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放心,除了毛,我什么也没看见,你的清白还在。下次来医院检查记得剃毛哦,这样医生就不用费心去找喽。”
“你别听她的,不用剃,剃了就该挂儿科了。”曲江吟看似在反驳严嬗,实则朝他心口狠狠补了一刀。
Double Kill!!!
佟锴原本通红的脸瞬间铁青一片,迂曲的血丝顷刻间爬满他神似蛙眼的眼球。
他猛地蹿下检查床,两手提起裤子,那双快要被怒火推出眼眶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曲江吟和严嬗。
“你俩嘴这么臭,吃屎长大的吧?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不仅要找你们领导投诉,还要去卫生部投诉!”
有系统在,他走出这道门就会忘记这场冲突,因此曲江吟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
不但如此,她还打算利用双方彻底撕破脸皮的契机,尽情骂个够。
于是她摘掉手套,随手扔到皱皱巴巴的一次性床单上,阴阳怪气地回怼道:“你不是挺喜欢开玩笑吗?我们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严嬗立马点头附和道:“是啊,开玩笑又不是独属于你一个人的权利。你觉得对陌生异性开/黄/腔属于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们拿你第一性/征不明显的特点来开玩笑,同样都是玩笑,认真你就输了。”
佟锴彻底破防,嘴巴直通直肠。
曲江吟和严嬗也不是吃素的,当即骂了回去。
系统急忙送上助攻,趁佟锴张嘴的时候,改变一部分口水的运动轨迹,让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连连咳嗽。
他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种状态,别说骂人了,就连喘气都费劲,最终,他只能扶着胸口,灰溜溜地离开。
曲江吟火速把床单一卷,丢进垃圾桶。
看着早早“下岗”的床单,严嬗真替它感到不值,“我刚换的新床单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早知道那个猥琐男会过来,我就不扔之前那条脏床单了,哎……真可惜。”
……
毫不夸张地说,自从加了柳琢玉的微信,曲江吟对他的生活简直了如指掌,因为他不管干啥都会向她“报备”。
他的分享欲强得可怕,即使她很少回应,他仍旧乐此不疲。
对此,她只有一个想法——原来被人当成树洞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