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娘吓的不轻,张大人气定神闲, “花妈妈,你且起来,去把今昔的卖身契拿过来,桌上的银钱你尽可带走,银货两讫”。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拿今昔的契书来,大人稍候”,花月娘恭敬的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回到房间内,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上, “大人,这是今昔的卖身契的,请大人过目”。
“今昔,你去”,张大人吩咐今昔。
“是,大人”,今昔激动的身子有些发抖,但是仍然稳稳的走了过去,略微颤抖的手打开了盒子,拿起那张薄且略微泛黄的纸,怔了一下又迅速回过神来“回禀大人,这正是今昔的卖身契”,今昔眼中泛着泪花。
“花妈妈,带上桌上的钱,我替今昔谢谢你”,张大人并没有盛气凌人。
今昔在珠玉阁这些年,花月娘虽然极尽势利的剥削,却并不曾用卑劣的手段强迫她,所以,她算不上大奸大恶之人。
“可不敢,可不敢,大人,那老身就退下了”,花月娘言罢就要走。
“花妈妈”,今昔突然走过来拉住了她, “今昔谢花妈妈这些年的收留,免我苦,免我累,免我颠沛流离,我虽为妈妈挣钱,但妈妈亦不曾亏待于我,亦不曾强迫于我,今昔谢妈妈”,说罢就要行大礼。
花妈妈低着头,手里捏着帕子没让她行礼,一身脂粉味儿,但眼中却有动容, “今昔,别怪妈妈对你们狠心,逼你们接待客人,这珠玉阁多少姑娘,小厮丫头,都得吃喝,妈妈我也是没有办啊,若不给这些可怜女子一个容身之所,这个世道,她们又该上哪去讨生活,如今你已赎身,往后的日子就要好好过,妈妈就不送你了”,花月娘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今昔看着消失的花月娘,又拭干了眼泪,转身拜谢张大人。
“大人的大恩大德,今昔此生没齿难忘,我虽一介柔弱女子,但若有大人用得上我的那一日,今昔必倾尽全力以报大人再生之恩”,今昔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起来,孩子”,张大人走过来扶起今昔, “我曾有一女,若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当与你同岁,她极擅抚琴,就是我每次来,你弹给我听的那首曲子,是她最喜欢的曲子……,那是她最初学琴时,我教她的曲子”,张大人转过身去,就要说不下去,背影显得落寞又悲伤。
今昔也没想到是这样,难怪他如此,慈祥和蔼, “大人,大人若不嫌弃今昔艺妓之身,出身不堪,今昔愿拜大人为义父,终身侍奉,以敬孝道”。
“不必,孩子啊,我早已没了儿女承欢膝下的命,今日见你获自由之身,我心甚慰,我尚有要事在身”,张大人慈祥的看着今昔, “往后就靠你自己了,若有缘,自会相见,擅自珍重”,说罢,带着随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