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忱就着这个姿势呆了两秒,嘴唇微张,不可置信地哼笑一声,扬手打开谈扉明的手。
“撒手。”沈欲忱说完,谈扉明乖乖站起来,接着他伸出右手命令,“现在拉我起来。”
“好的。”谈扉明拉住他的手,沈欲忱借力站起来,衣角无意蹭到桌子上的蛋糕,谈扉明看到了,盯了两秒,然后拉住沈欲忱沾脏了的衣服下摆慢慢蹲下来,从桌上抽出一张纸给沈欲忱擦。
他擦拭的动作很慢,手还在打飘,有几次沾着奶油的纸巾又污染了衣服干净的地方,沈欲忱低头看着谈扉明的动作,视线落在他头顶,手指微动,轻轻按在蓬松的头发上。
“你好像我小时候养的金毛犬。”沈欲忱说。
谈扉明仰起头,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他和金毛犬的关系,捏着纸又擦了两下,迷迷瞪瞪垂下头慢慢开口:“怎么、都这么说。”
沈欲忱摸头发的手停住,蹙眉:“还有谁?”
谈扉明眯眼,想了会儿:“我前女友。”
“。”沈欲忱眼神里的暖光渐渐冷却,他站了几秒,蹲下去,手抓着谈扉明的头发逼他仰起头和自己对视:“你还喜欢她?”
“没有。”这次回答的很快,谈扉明闭上眼又睁开,他有点难受,头脑发热发懵,但被沈欲忱拽着头发倒是能好受点,于是强撑着解释了下,“就是,你的话让我想起来了……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蹦出来。”
说完他盯着沈欲忱的鼻尖,慢慢说:“你别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沈欲忱扫了眼墙角,转回视线,冷冷问,“你干什么了她说你是狗。”
“啊。”很长的一段停顿后,他接着说,“谁说我是狗?有病吧。”说罢,皱眉,抓了把头发,“我忘了,想不起来了。”
谈扉明骂人实属罕见,看来是真的醉了,沈欲忱想了想,试探着说:“你前女友说你是狗。”
“啊,她凭什么说。”
“我说你是呢。”
“……”谈扉明想了两秒,“记起来了,她说我是你的狗。”
沈欲忱眼睛睁大了些,松开谈扉明的头发,颇有兴趣地扶起他的脸:“她怎么说的?”
“我想想……说我对你,随叫随到、唯命是从、任劳任怨、百依百顺、有求必……”
“停。”沈欲忱打断谈扉明的话,他本来就是想逗逗人,也没有真的生气,毕竟他作为朋友,也没立场生气,要说生气,那早在谈扉明当初告诉他自己谈恋爱时就气够了,何况现在两人早分手了。
他只是有点膈应。
沈欲忱摸着谈扉明的下颌角,托着他的脸跟那双眼睛四目相对,谈扉明平时总一副不苟言笑的正经样子,不笑时是看着就像很不好惹的冷漠厌世脸,此刻却因为醉酒眼神变得湿润,表情也乖顺了很多。
沈欲忱垂眸在他唇上盯了两秒,移到谈扉明那双略狭长的薄薄的眼皮上:“明明,我想吃蛋糕。”
大脑处理这个指令花了两秒,谈扉明撑着地准备起身:“我给你切。”沈欲忱连忙按住他肩膀,力度很轻,但谈扉明动了一下就继续蹲着了。
“我们没有刀,你忘了吗?”
谈扉明摇摇头又点点头:“忘记了,我头好晕。”
沈欲忱轻笑一声,他蹲得有些腿麻,就拉起旁边的小木凳坐上,居高临下看着谈扉明毛茸茸的脑袋:“美院工作室体验怎么样?”
“挺好的。”谈扉明答。
“有遇到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
沈欲忱点点头:“对前任还有感觉吗?”
谈扉明摇头:“没有。”
“和她接过吻吗?”
“没有。”谈扉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如实回答:“拉过手。”
沈欲忱了然,桌上因为天热而渐渐融化的蛋糕,此时已经有些塌陷,倒向一边。他扫了一眼,眼神转向蹲在地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谈扉明,委婉地问出最想问的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要和我一起吃蛋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