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铺上软和的衣裳一边塞好了耳朵,脑海里想着策论的考题,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一场考试杨桦在贡院里要考三日,于乔在客栈干等也心焦,索性把买来的料子都拿出来缝一些小玩意儿。
等待的时间总觉得过得慢,下午于乔又出去在客栈周围逛了逛。
这附近有两家点心坊,客栈小二推荐他去合味居,里头糕点样式多,很多外地考生都喜欢带一些回去,而且价格有高有低,大多数人都买得起。
于乔进门时店里确实不少人,柜台上摆着常见的茯苓糕,桂花糕,藕粉桂糖糕等,模样精致闻着也香甜。
伙计见于乔左看右看,看样子不知选哪样,便过去热情推荐,“这个藕粉桂糖糕是我们店的招牌,您可以尝尝,五文钱一块,味道好又实惠。”
于乔点点头,“给我包两块吧,你们店还有其他种类的糕点吗?”
伙计“哎呦”一声,似是没见过问这问题的客人,颇为得意地说,“客官是外地来得吧,我们店可是府城的老字号了,一共有十二种点心,都摆出来了,寻常点心坊哪里有我们家样子多啊,要不您再挑挑?”
于乔又往边上的柜台看了眼,那边还有县城里也卖的蜜饯和云片糕,价格在五文到十三文之间,确实是寻常可见的点心。
他随意挑了几块,就结账离开了。
于乔在店里逗留约摸一刻钟,人来人往的客人压根没断过,看起来生意是很红火。
这样的铺子府城还有很多家,同质化如此严重都能有客源能赚钱,若是他也开一家铺子,卖那些新样式的糕点,说不定也行呢。
左右杨桦在贡院里考试,于乔便多走了几个铺子初步了解下行情,另外几家虽没有合味居生意好,却也积攒了一些口碑,不愁没顾客。
开铺子的念头一旦在脑海里生了根,就忍不住计划起来,只能杨桦考完试回来再商量。
已经是考试的第三日了,大多数考生们已经没了精气神,只麻木的答题。
三日来杨桦肚子一直没敢吃饱,为了让号房里洁净一些,更是减少如厕的次数,恭桶没那么大的味道,也不会太过熏人。
最后的策论是重中之重,乡试也会考考生们关于时事的看法和国政问题的解决方式,杨桦慎之又慎在草纸上打好草稿,又工工整整地誊抄到试卷上,确保卷面整洁没有任何问题后,把几张试卷放到一块儿,一切都答完后,放下笔的那一刹那心里也松了口气,只等时辰一到,梆子敲响暂时就能出去了。
第一场结束,杨桦收拾好考篮交了卷便大步出了贡院,刚一出门就见门口都是等人的考生家眷,他往门前那棵大树下一望,果然看到了自家夫郎的身影。
“桦哥!在这儿!”
门口实在太挤,杨桦还未到跟前儿于乔也着急,兴冲冲地往前跑了几步,抱住了杨桦的腰,笑意盈盈地问,“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杨桦看着胸前的小脸,露出一个安心的笑,随即把人扶着离自己选一点,牵住了他的手,于乔不解,只听他解释,“贡院里的味道实在熏人,这几日在里头憋闷着,我怕熏到你。”
于乔浑不在意,又搂紧了他的胳膊,“我还能嫌弃你不成,咱们快回客栈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第一场结束短暂休息后,紧接着第二场也开始了,三场考试果然有很多考生没坚持下来,中途就被差役从贡院里抬出来。
乡试结束的那日,杨桦和方子铭还有康致不约而同在门口齐聚,大考结束,不管考得如何焦虑之情也都散了,康致急着回家洗澡,方子铭也不再愁眉苦脸,反而比之前还爱笑了,还张罗着考试后聚一聚玩一玩,反正大家也都不急着回乡。
杨桦自然同意,约好后就和于乔回了客栈。
夫夫之间没什么不能问的,晚上躺在床上,于乔依偎在他臂弯里想了想还是试探问问,考得怎么样?题难不难?
杨桦平日里在县学学习一直没有懈怠过,却也不是死读书的类型,书桌上也有很多杂书,不仅增长了见识发表见解时也能更灵活。
这点好处在答策论时就体现出来了,所以他很有信心,乡试考生接近千人,名次虽然不能预估,但肯定能中举。
他下巴贴了贴于乔的侧脸,给了十分肯定的答复。
于乔知他没把握的事儿不会如此笃定,也跟着高兴,杨桦真能中举,也不辜负他“陪读”了这么久。
两人小声说了些体己话,于乔突然想到要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商量商量,“桦哥,你说咱们在府城开个点心坊咋样?”
说完又把他心中的顾虑也讲了,“其实咱们还是回县城过日子更方便,但是开铺子也是一个好机会,只是有了铺子就得雇人手,咱们初来乍到雇佣外人来干活我总怕咱家的点心方子被传出去,到时候肯定要和那些有根基的老字号竞争,怕是会吃亏,但同样的若是开起来了,咱们也会赚得翻番,桦哥你是啥看法?”
杨桦认同他的话,就是经营铺子的人选还有顾虑,想了片刻,他提议,“爹娘不是在村里吗,要不要问问他们想不想来府城开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