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好了招牌的字体,翌日,杨桦和于乔收了摊先去刻了个章子,又去了纸坊,问他们能不能定做一批油纸。
掌柜的看了看章子上的字也不难,给他们拿了几种样品,“你家是开啥铺子的,如果是包点心药材,我们家老主顾都用这款带红纸的油纸,配上我们家的麻线,包好后看着又美观又有档次,若是卖卤味的就得选这种厚的,你看看要哪样?”
于乔拿在手里对比一会儿就定了带红纸的那款油纸,红纸上印了“杨于甜”三个字,价格虽比杂货铺的稍微贵一点儿,但包起来确实够雅致独特,两人都很满意。
点心换了新包装,快收摊时一个老顾客才来,一眼就看出来了,“呦,你们摊子有名字了,我还说呢,日日光顾你家,和旁人提起时都不知道叫啥名字。”
“您说得是,我也是才想起来。”于乔包好了柿子饼和凉糕,客人接过去瞅了眼周围便道,“我正寻思呢,能不能找你们订做几盒点心,过几日我要去县城一趟,凉糕要五十块,柿子饼给我留五十个,我要送人,给你多加钱,能做不?”
生意人往来会友最注重面子,送礼不图多贵重,最重要的是个新,他早都打听了,连县城都买不到于乔做的这种点心,这才特意提了一嘴。
“您要是想拿点心送人,可以带盒子来,一定给您装得漂亮的。”于乔一口答应,“您是老主顾了,这个忙哪能不帮,我回去贪点黑,也得给您做出来。”
“那敢情好,那就说定了啊,我先付个定钱,过会儿让我家家丁给你送礼盒过来,两日后我来拿。”
老主顾故意赶人少时候来,就怕人多时于乔应付不过来拒绝,目的已然达到,高兴地背着手离开了。
杨桦凑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银子,小声问,“咱们还接私人订制的买卖啊?”
“你没听他说嘛,多给加钱,这一单能赚好几钱银子呢,咱们不亏,就是得多忙活一会儿了。”于乔用指尖轻戳了他一下他的胸口,得意地说,“这段日子经常有县城的人来咱这儿买甜点,但这么久了,县城也没有点心坊能做出同样的东西,咱们卖得就是独一份,像这种有钱人要送人图个新鲜的,最适合不过了。”
杨桦让他坐着吃炸糕,自己收拾摊子就行了,两人小声地聊着,东西都装上了牛车正要走,不远处又来了个熟人。
杨桦见到来人不紧不慢地迎了上去,于乔则站在后头故意侧过身子吃炸糕,装作没看见。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别人订做点心他能赚钱,这人来订做他还要搭钱。
于乔不乐意瞅邱学政,暗暗腹诽院试都结束好几日了,他怎么还不走!
邱学政这回逮住杨桦态度和善了许多,也不板着那张严肃的脸了,破天荒地寒暄起来,“这就收摊了,时候还早呢。”
杨桦,“东西都卖完了自然就收摊了,每日差不多都是这个时辰。”
杨桦回答的不冷不热,邱学政还想说几句也觉自讨没趣,索性直说了,“杨桦啊,上次你给我做的几盒点心,还能不能多做一些了?”
于乔听罢狠狠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占便宜没够啊,做那些东西费时费力还不赚钱,他俩图啥啊!
“邱学政的意思是?”杨桦问。
“上次我去县城送人几盒,他们都以为是当地的特产,所以想带一些回京,你看这……”
难得见邱学政露出一丝尴尬神情,杨桦从他话里猜测出,他送礼的人身份地位定是比他高,吃过后便十分喜爱于乔做的点心,便打发他多拿一些。
可别处又寻不到,只好又回来找自己了。
杨桦了然道,“邱学政,您也看到了,那几样点心我们摊子都没卖过,实在是家里只有我们俩,做起来太费工夫,而且食材也不齐全,您要是想多要一些,我们实在做不出来。”
他没一口拒绝,也没说死,留了个口风。
邱学政忙道,“那你看两天的时间能做多少,过几日就来不及了。”
“这得问我夫郎。”
杨桦回头朝他伸出手,于乔才慢悠悠地咽下最后一口炸糕,轻抹了下嘴角,走了后来。
“邱学政,上次您要的几盒点心,我俩点着油灯在灶房熬到后半夜,许是夜里凉受了风,紧接着我就病了两日,我夫君说什么也不让我那么辛苦了,不管赚多少钱,身子总是最重要的。”于乔先扯一些有的没的,就是不说正题。
邱学政也急了,实在是那位大人喜欢得紧,怎么着也得拿两三盒送过去。
上回他假借透露考试日期,施恩杨桦,白拿了人家的东西送礼,这回不得已花钱也得求着他们做了,谁让他打发伙计问遍了县城的点心铺子也无人会做呢。
“那依你看,能做多少,只做三盒芋泥蛋黄酥行不行?”说完又补了一句,“只要你能做出来,价钱好说。”
蛋黄酥的成本最高,还得去村里收咸鸭蛋,若是单卖一块也要十三文钱以上了,普通百姓可吃不起,这么一估算,每盒九块,三盒最少收他五六钱银子。
于乔表情实在为难似的,又看看杨桦,最后勉强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