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芬二十五岁之前的人生过的可以算说是顺风顺水,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父母的薪资足以让崔秀芬过上小康生活。甚至在父母的庇佑下完全可以托关系在一家县上的银行工作,但是年轻气盛的崔秀芬不愿意拘泥在小城镇里,于是背着父母独自一人南下深圳。
碰到了来深圳发展的澳门大哥张泉。崔秀芬本来就长的漂亮虽然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皮肤白嫩又水灵,眼睛明亮的像被雨后被轻抚的森林,干净透彻。张泉一见钟情,崔秀芬没看上他的人,高傲的像一只天鹅,话都不愿意施舍几句。
烈女怕郎缠,张泉耐心的追了崔秀芬九个月,往她身上陆陆续续的砸了四五百万才把人追到手。
等到两个人手牵着手去崔秀芬家里提亲的时候,崔秀芬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张泉这个女婿也很会来事,本来未婚先孕就不是什么好事,张泉直接用钞能力堵住了二老的嘴。
孩子是第二年春天的时候生的,是个女孩,崔秀芬还躺在月子里吃着营养餐的时候,孩子突然得了毒性脑炎死了。
崔秀芬哭的不能自已,每次夜里看着自己床边给宝宝穿的衣服便偷偷流眼泪,张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等着崔秀芬身体全部调养好达到备孕状态的时候,孩子又轻轻的来了。
产检的时候医生没有明说,但是崔秀芬也知道医生暗示的女儿,看着肚子像气球一样一点一点变大,崔秀芬寄托在前一个孩子身上的希望也如熊熊烈火般燃烧旷野。
可偏偏人生总是不顺心,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孩子脐带缠绕脖颈窒息,胎死腹中。崔秀芬去医院把孩子剖出来的时候很平静,平静的像一潭毫无生机死水,可是到了晚上眼睛却像一汪泉水粘湿了整个枕头,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还盯着天花板睁的很大。
张泉虽然忙于工作,但是他时刻关心着爱人的状态,他不愿意看到爱人的意志就这样抱着孩子的衣服消沉下去,想着劝她不生了,但是崔秀芬的反应十分激烈,可是过了一年肚子也没动静。张泉为了让崔秀芬安心,带着崔秀芬在三年里拜了省内所有的寺庙,给每个寺庙都捐了香火钱。
终于在第三年冬天,崔秀芬的肚子又有了动静。看着孕检单的那个晚上,崔秀芬抱着孩子的衣服喃喃自语,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你终于要回妈妈身边了。
妇科大夫是一位一直照料崔秀芬身子的女人。同时,她也知道崔秀芬内心的心结,可是看着b超上孩子的性别,医生吐露出一个字便又闭上了嘴,虽然不是崔秀芬喜欢的女儿,但总归是她的孩子,养下来以后肯定会喜欢的,便在孩子性别上和崔秀芬打起了太极。
崔秀芬一心一意的想着肚里的女儿,并未仔细听医生讲了什么,直到顺产结束后医生告诉她是个六斤的大胖小子,崔秀芬抱孩子的手腾在半空,一点都没有碰到孩子的边边,她觉得有人朝她无声的开了一枪,否则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心口有一个填不满的大窟窿在呼呼漏风。
这个不被母亲期待的孩子便是张梁。
执念就像一根发芽的爬山虎,慢慢生长,慢慢覆盖,逐渐遍布在脑子的各个地方生根。崔秀芬看着眼前还在襁褓状态的婴儿,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带把儿了,怀孕的时候明明是个女孩啊。她原本还想再养一个女孩,但是医生却告诉她,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子宫壁薄的已经不能再接受下一个孩子的着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