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悠点点头。
“……老板很早就给我讲过这个故事,讲完以后,他自己躲在办公室里,锁着门。”付悠抿了抿唇,“他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他还拿我们当傻子呢。”
所以邬南在听到郑毓的第三个猜测时,是那样的严肃认真。他不会希望这样的惨案再发生在一个繁华的城市里了。
喻珩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开口道:
“那你知道,我有过一个哥哥吗?”
他用的是“有过”,不是“有”。付悠很敏锐地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同,于是静静坐在他身边,盯着喻珩看。
“我哥……付悠你知道吗?我哥他其实,和你长得有点像。”喻珩紧紧盯着付悠。
“我哥也很白,不过那是因为他特别不爱出门运动。但是他为了让当时上高中的我放松心情,每天都和我出门打球散步。我哥也是SJ的平面设计师。他说那是他大学时最向往的公司。所以后来……我也学了平面设计,去了SJ。”
钟凌就像心口的一根尖刺,喻珩只需轻轻一碰,就痛得缩成一团,恨不得躲在角落里用壳把自己罩起来,这样就再也不会受伤了。
“我哥当年就是,先失眠,再间歇失忆,最后就……付悠,你说我当时如果多关注他一些,是不是就会没事了?”
喻珩深吸了一口气,五脏六腑都像是扎入了细针,被划得鲜血淋漓。
我就知道,他一定也有些不愿提起的回忆……
付悠默默想着,忽地心念一动,伸手握住了喻珩在沙发上颤抖的手。那只手微凉,和主人的肌肤一样白皙。骨节分明而修长,煞是好看。
肌肤接触的那一瞬间,喻珩猛地抬头,盯着付悠,瞳仁颤动。
付悠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抿着唇,低头闷闷道:
“都会过去的。”
他,这是在安慰我吗?
喻珩想着,心底如干涸地天降甘霖。他弯起眼睛笑了。
喻珩抬起左手,缓缓靠过去,摸了摸付悠的头发。
付悠的头发很软,很黑,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眼前的Beta实在清秀好看,不然也不会在酒吧引得那么多Alpha变身花孔雀。喻珩没忍住,又多揉了揉。
付悠:“?你干什么?”
见喻珩没反应,他干脆利落地一手刀劈下,喻珩这才讪讪收回手来。
“如果真的是郑毓猜测的那样的话,苍鹭市就该乱了。”付悠微蹙着眉,有些烦躁。
确实不怪他烦。
一旦确有此事,他们IMACM就再别想过什么必然会被迫出山,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下执行高强度巡逻任务。付悠最讨厌露面了,更别提没准儿还要和什么媒体虚与委蛇。
IMACM在邬南的带领下这么多年都没翻车,靠得就是一份谨小慎微。若是总在大街上举着旗子招摇过市,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精神力强的人可牛逼了巴拉巴拉——那IMACM早就凉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诊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凝固。有人怀念家乡,有人追忆亲人,有人担忧未来,还有人……
还有人饿了。
郑毓在沉默的邬南身边待久了,本就跳脱的她大脑里仅存的那一点勉强称得上柔软的话语跟车轱辘似的反复使用,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不见邬南有所反应。郑毓干脆放弃了,还不等邬南说什么,她突然开口问:
“老板你想一个人静静对吧,那我先出去了。”
说罢,一阵风似的飞出休息室,直奔诊所对面的米线店而去。
喻珩见状,压低声音喊道:“诶帮我打包一份肥牛过桥米线!”
……
小诊所中充斥着过桥米线的香气,暖融融的。付悠本不打算加入,无奈连邬南这个没心没肺的当事人都开开心心地吃起来了。
“老板……这个任务——”
邬南右手拿筷子狂塞米线,举起左手打断付悠,道:
“吃饭,不说任务。”
付悠:……
吃完饭后,四人坐在一起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小小的好梦诊所硬是有了大战前的声讨会场的气势。
付悠:“现在怎么办,既不能惊动群众,更不能放任不管。”
喻珩想了想:“如果真的是要吸□□神力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做个诱饵引这人出来……”
另三人异口同声:“不行!”
开什么玩笑,堂堂IMACM怎么可以完不成任务还让受害者当诱饵冒险?
喻珩一摊手:“那你们说怎么办?”
邬南揉了揉太阳穴,叹声道:“不论如何,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其他受害者的,这是IMACM的原则。至于查清真相……”
邬南一时间没想出来怎么往下编,不尴不尬地停在了那里。
付悠按住邬南的手,轻声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竭尽全力。”
喻珩也点头。
“邬先生您放心,我相信付悠,相信您,也相信……”他犹豫一下,还是很有良心地加上了,“也相信郑毓。”
郑毓比较莽,自信一笑,道:“谁敢翻天我就干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