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他加重语气,眼睛危险地眯起。
凶什么凶!
我憋着气抬起脚,看着他动作粗暴却小心地给我套上拖鞋。这画面荒谬得让我想笑。
楚北唐,那个永远刻薄毒舌、骄傲自负的楚老师,此刻正单膝跪地给我穿拖鞋。
“去跟斯科特认个错。”他突然说。
我猛地抽回脚:“不可能!”
楚北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我抓起一只拖鞋就砸过去:“囚禁我是为我好?监视我是为我好?把沈鹿……”
“你们俩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把他牵扯进来了!”
见我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突然提高音量,又很快压下情绪,“你以为德雷克家是什么慈善机构?激怒斯科特对你没有好处。”
“……”
他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见我不说话,他弯下腰,语气缓和下来:“你必须尽快成长起来。”他顿了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更残酷。”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问:“楚北唐,你到底站在哪边?”
他动作一滞,眼中闪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永远站在...正确的一边。”
“正确?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我喃喃自语,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把眼泪擦干吧,”他伸手掏出兜里的手帕递给我。“你最好永远记住,alpha眼泪在这个世界,是最没用的东西。”
又是alpha,去特么的alpha。
“你走吧,我要洗澡。”我接过手帕,攥在手心里。
心脏仍在一抽一抽地疼,但至少现在能喘过气了。
是啊,总得活下去。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是想死在浴室里吗?”他皱眉拦住我,补充道“吃点东西再洗。”
我突然停住脚步,鬼使神差地走回他面前,轻轻拉住他的手。咬着下唇抬头,故意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耳垂上,颇有几分诱惑意味:“楚老师…你明天还来看我吗?”
他的呼吸明显重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喉结滚了滚:“收起你的小心思,我可不想也被打断腿。”
“切~”
我挑了挑眉,后退拉开距离,赤脚踩过冰凉的地砖,把房门拍得震天响:“来人!我要吃饭!饿死了!”
门外立刻传来管家的应答声。
“苏怀星。”
“嗯?”我疑惑回头,却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神色异常严肃。
“要多想。”
要多想?
要多想!
我浑身一僵,这不是《三体》里章北海的经典台词吗?难道楚北唐也是穿越者?我死死盯着他的表情,试图找出破绽。
“不,不要...回答?”我试探性地接了下句,心跳如擂鼓。
楚北唐明显愣住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们大眼瞪小眼了三秒,他突然叹了口气,摇头的样子活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
“你在说什......”最终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不是,你刚才明明——”
房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我。
这时管家带着佣人们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开始收拾房间。老管家先是对楚北唐恭敬地喊了声“楚教授”,然后转向我:“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是在餐厅用还是......”
“就在这儿吃!”我抢着回答,然后不死心的继续试探楚北唐。
“宫廷玉液酒?”
管家纠结地提醒:“怀星小姐,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饮酒...”
“去一边去!”我烦躁地挥手,继续对着楚北唐疯狂输出。
“床前明月光?how are you?奇变偶不变?...”
我拽住楚北唐的袖口,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死心地试探,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楚北唐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无可忍地甩开我的手:“苏怀星!我以为斯科特先生的财力,不至于让你的精神疾病发展到这种程度。”
“看来,你真的不是啊……”
我松开手,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楚北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土著,根本不懂什么《三体》,什么穿越梗。他那些看似深奥的话,纯粹是觉得我蠢。
“吃饭。”我蔫头耷脑地坐回床边,把枕头当成楚北唐的脸狠狠捶了两下。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楚北唐开口:“楚先生,您肩膀的伤...需要叫家庭医生来看看吗?”
毕竟他现在看起来很狼狈,脸颊红肿,肩上有伤。
楚北唐下意识摸了摸肩膀,那里还留着我新鲜的牙印,白衬衫渗着淡淡的血迹。
我顿时心虚地别过脸,却听见他淡淡道:“不用,留着当纪念。”
“变态。”我闷闷地戳着餐盘里的蓝莓松饼,小声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