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确定的一点是这人手腕没疤。
“就算不是1号,我也是‘神祷’中的人造神女。”
“你姿色不佳,所以没有成为1号神女,但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执着于那副瓷板画?”
“因为这是桎梏。”他说,“你不是看到了吗?你以为1号是什么好东西吗?”
钟时棋跟着他环顾这座酷似囚笼的地下室,手心发凉。
静默半晌。
钟时棋皱起眉头,举起扇骨打开攥住自己小腿的双手,不悦的说:“瓷板画很大,我一个人拿不来,如果可以,我愿意带你过去。”
“你带我过去?”他满眼茫然和震惊,眼神左右飘忽,“我身上都是金线,走不远的。”
“几条金线而已,我可以帮你割断。”钟时棋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继续加大诱惑的筹码,“还是说你不想要瓷板画?”
“神女”瞪向他,又在看到钟时棋冷峻的表情后,弱了下去,“算了——”
话没说完。
钟时棋早已替他做出决定,用扇骨刀刃切断缠连的金线。
割断的瞬间,整个地下室发出震耳的警报声。
没几秒,头顶上方当即响起噔噔噔焦急的脚步声。
“神女”惊恐地跑回铁笼中,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捂住耳朵尖叫:“完了完了,要死了,他要发现我了!!!”
钟时棋冲过去,“谁?谁发现你了?”
“1号啊......1号!”
“1号?”这话给钟时棋听迷糊了。
这时,地下室的另一侧轰隆隆拉开一扇铁门,飞扬的灰尘扑面而来,钟时棋呛咳了两声,抬眼看过去,并没看见1号,而是看到了主办人和彩绘人。
“神女”已然抖成筛糠,害怕得连连惊叫。
“堵住他的嘴。”主办人不耐烦的挖了挖耳朵,紧接着看向淡定自若的钟时棋。
他身形瘦削,穿着旗袍违和感较低,长发披满后背,随着他们带进来的风,微微漾动。
主办人愣了一瞬,“你怎么在这儿?”
钟时棋淡淡道:“我在上面听到点动静,下来看看。”
“你觉得我这么好骗吗?”主办人挑眉反问。
“那你想听什么回答?”钟时棋满脸玩味,“我编给你听。”
“你们几个把他带出去。”主办人指着“神女”命令道,缓步走到钟时棋跟前,“至于你,少跟我扯皮,既然在彩绘人手下逃过一劫,就应该好好祈祷拍卖会上,能卖个好价钱。”
“你看我现在这模样,能卖个好价钱吗?”钟时棋哂笑,脸上的颜料跟着颤动。
由于视觉下降,正常的社交距离,已经看不清对方的五官细节。
他微微向前一步。
主办人见状,不自然的后撤半步,咳了声说:“我这里有的是办法。”
“什么办法?”钟时棋微笑,明明容貌清秀,生的一张温和古典的样貌,可徘徊在外表的确是荆棘锋利的反叛和张扬,“是像拍卖大厅座位里百十张相同的面孔?还是像刚刚这位五官跟克隆一样且拼命想成为1号的神女?”
“你这话什么意思?”主办人的神情明显黯了下去,眼底闪烁着危险警告的光。
钟时棋摸摸下巴,“没什么意思。”
他悄然凑近,盯着主办人的眼睛说:“我大概知道1号是谁了。”
主办人目光一凛,转而笑道:“是吗?”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钟时棋轻轻拍打他微皱的衣领,“包你稳赚不赔。”
“理由?”
“你很适合跟我合作。”
主办人:“你的理由单薄的可笑。”
钟时棋不急不恼,就直直盯着他不说话。
双方交汇。
气氛压抑得像是随时都会爆炸。
地下室空气阴森,霉味儿刺鼻,时不时还有老鼠过街。
钟时棋表现的坦然,面色无虞且眼睛含笑。
如此平和且无攻击性的态度,终于使得主办人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喉结微动,对自己的妥协有些懊恼,“好吧,你想怎么谈?”
钟时棋:“你应该先问,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谈这个合作。”
主办人眯了眯眼,将他眼中的精光看得透彻,“监护人?”
“嗯。”钟时棋恬淡一笑,“以监护人照九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