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灿宿醉方醒,头疼得厉害,挣扎起身后才察觉到房间内布置的变化,仅仅花了五秒的时间便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还非常淡定地垂眸观赏了下自己的红盖被和身着的紫色丝质睡袍,颇有一种自己即将大红大紫的错觉。
脑海里零散地冒出些昨晚的回忆。
桌边放着一杯柠檬水,她一边喝着一边在心里嘀咕。
好像还是她主动的?
也罢,既然木已成舟,那她肯定会负责到底。
刚要起身的瞬间,卧房门被人打开,熟悉的人影映入她眼帘,她立刻踱步走到靳熠迟跟前,甫一开口便被打断。
靳熠迟问得十分关切:“光着脚跑过来不冷?”
舒灿敷衍地回了声“哦”,紧接着便将双脚踩在靳熠迟的拖鞋上,软绵绵的,确实温暖不少。
靳熠迟:“……”
舒灿一把揽上他的脖颈,双眸明亮且热忱,满含笑意,“剧本上不都是这样发展的吗?”
不然怎么培养感情?
靳熠迟猝不及防地动作,将她打横抱起,舒灿怔愣了片刻便无比顺从地贴得更紧,他恍然察觉到突如其来的亲昵,也任由她去。
舒灿没阻拦,垂眸见他动作轻柔地捏住自己的脚踝,作势套上袜子,自然光晕染出男人精致的侧脸,平添一股温润的气息,颇有一种佳人在旁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偏头看向墙边的一侧,各式各样的玩偶小猴子挂了一串,最顶头的那只有些熟悉。
舒灿随口问道:“你也喜欢小猴子啊?”
靳熠迟头也没抬:“第一只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只,阿姨收拾你的东西的时候把它带过来了,一直挂在这里。”
舒灿细细数了数足足有二十六只,他答非所问得未免太明显。
她狐疑地望了最上面的那只一眼,发现每一只玩偶上面都精心摆布着装饰,甚至搭配着不同的主题。
颇为用心。
就在短短的几秒间,她倏然想起这段名副其实的婚姻关系,内心短暂审视纠葛后,竟萌生出一个荒谬的结论:
与其便宜别人,不如留给自己。
毕竟结都结了。
从小就在猜疑与争吵的家庭中长大的舒灿,觉得婚姻无非就是一句轻飘飘的承诺,换来的是无休无尽的漫长煎熬,以至于后来父母婚姻破裂后,父另娶,母再婚,又各自组成新的家庭后仍旧过得一地鸡毛。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殊途同归罢了。
所以与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如说婚姻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当初母亲介绍一众相亲对象,并千叮咛万嘱咐她务必慎重,遇到合眼缘的要交往下来才清楚,不能急匆匆地做决定。
她偏偏随手选了一个便拉着对方去领证了。
时至今日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运气不错,找了个省心的,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年。
眼下见他这般维护自己,她忽然冒出一种想试试是否会相看两厌的冲动。
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角,试探地说道:“靳总,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靳熠迟挑眉,“赌什么?”
“赌我们谁会先喜欢上彼此。”舒灿道,“您工作上一丝不苟,生活上洁身自好,相比其他娱乐公司掌权人来说,鲜少有绯闻八卦的衍生。所以依照靳总的人格魅力和生活习惯来说,我肯定会为你所倾倒。”
“况且不论这些,您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说句女娲精品不足为过,我会先喜欢上您简直毫无难度。”
最后一句话强调得掷地有声,生怕对方听不出自己的决心。
“说完了?”靳熠迟淡定反问,听语气像是对她一番长篇大论毫无波澜。
靳熠迟:“我不赌。”
“你一句轻飘飘的喜欢说得如此随意,背后指不定有巨大的阴谋利益等着我。”
被戳穿了小心思的舒灿也不恼,目光触及他欲起身的动作,猛力将他拉至身旁,趁着他怔愣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迎上前去。
一记清脆响亮的亲吻声倏然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稍显得突兀。
舒灿吻过他的唇角,稍触即离,对上他略显迷离的眼眸,非但没有认错的态度,甚至还带了点儿骄傲的语气:“你看,你并不排斥我们亲密接触嘛。”
靳熠迟小幅度地转了下手腕,声音低沉,哑然失笑,开口依旧是:“我不赌。”
舒灿:“……”
被这接二连三的拒绝刺激到,舒灿心底的胜负欲陡然迸发上来,她像赌了气似的,推翻之前自己的话来,重新措辞:“好,我单方面赌,如果一年之内不能让你亲口承认喜欢我,我们就放过彼此,一拍两散,各自奔向美好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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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在灿烂宽阔的海边陶冶情操的程茵,被舒灿数十个电话狂call回来,以为她有天大的事结果只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将事情说得天花乱坠,说到程茵都恍惚觉得她是在胡说八道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
她根本没有认真听好嘛?!
程茵垂眸片晌,开口说道:“通俗来讲,追上一个男人只需要两步。”
纤细白皙的手指一一划过,伴随着掷地有声的话:“一、追;二、上。”
舒灿:“……简洁明了,发人深省。问题是怎么追?”
程茵:“你刚刚那套胡说八道的理论我觉得就挺靠谱的。”
没等舒灿回忆,她接着道:“你们这是要走先婚后爱的路子还是日久生情的路子?你已经是我老板娘了,如果为你们的爱情添砖加瓦的话,我能得到些什么?”
舒灿半点没投入感情:“涨工资。”
程茵拍板保证:“这事交给我。”
“你要是想让他喜欢你,你就要时时刻刻出现在他身边。首先,创造锁定的环境;其次,营造暧昧的氛围;再者,塑造他心悦的人设,最后水到渠成。”
舒灿连连点头,“简单来说就是同居勾引试水?”
程茵颔首。
“俗话说的话,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可是有着法定承认的关系,勇敢上,不要怂。”
“可是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性格的啊?”
程茵稍加思索,试探性地回道:“要不你哪种人设都试一遍,看看他对哪种的反应大?”
“万一他喜欢变态的呢?”
“这就要看你肯为他牺牲到什么程度了,说真的,你现在对他什么感觉啊?”
舒灿想都不想:“我只想赢。”
程茵看她一副胜负欲爆棚的样子,暂时歇下了提点她的意思,心思转了几转,不免为她的爱情填柴加火,状似无意间提了一句:“听说靳总之前心里有个白月光。”
“有心上人?”
不会是因为她临门一脚同意相亲而被迫拆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