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曾在大理寺狱中听到过她审问黄元载,她威胁黄元载,如果不按照她给出的名单供认,她就对黄元载用刑,日日折磨。”
“陛下,她表面上是为了揪出贪官,其实是为了铲除异己,所有和她不属于同一阵营的官员多少都受到了牵连,这是用公权谋私利,狐假虎威。”
姜雪松身旁已经跪了不少的人,将她给围住,好像不给她定罪誓不罢休一般。
她回头看向翁文:“单凭几句妄言就想给我定罪?”
翁文嗤笑一声,将证据高举头顶,他这次可是有备而来,不把姜雪松给弄死,他翁文誓不为人。
“陛下这都是那些被贬官员的证词,还有手印,姜雪松在黄元载一案中陷害忠良,恳请陛下诛杀此人。”
翁文说完话把脑袋磕在地上,声音沉闷:“陛下,还有一事,当初姜雪松针对翁家,其实是因为草民发现她暗中结党,另立新主,意图不轨。”
“她想辅佐谁?”李乐安紧接着问道,面上稍显激动,只要他说出来,自己就有理由去调查桓王。
“回陛下,姜雪松与桓王李书德暗中往来密切,草民有证人一名,为明月楼掌柜,他能证明,姜雪松经常到此酒楼秘密商谈,意图颠覆皇位。”翁文声音有些颤抖,扣一顶谋逆的帽子,看她还怎么翻身。
李书德反应倒是快,猛地转身,走上前给了他一脚,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把人踹得趔趄,倒在了旁边人身上。
“放肆,竟敢污蔑本王,好大的胆子,不怕本王撕烂你的嘴。”
赵释藩小心地缩了缩身子,生怕自己碍着桓王落脚,不免胆寒,自己好像被牵扯进党争里了。
翁文赶紧跪直身子,仰着头看他:“桓王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被我说中了。”
李书德攥起拳头就要往他身上招呼,李乐安的声音从上方传过来:“桓王,你闹够了没有。”
李书德讪讪地收回手,狠狠瞪了一眼翁文,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皱眉解释道:“陛下,此人诬陷我,意图搅乱大周的安宁,此等居心不良之人就该就地正法,以正视听。”
李乐安眼里带笑,唇角上扬,望着他这位气急败坏的皇叔:“倘若他说的是真的呢?”
李书德停下动作,直视着这位小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不惧怕自己了,想到这冷冷道:“陛下,至少要仔细查查,若只是听他的话就给本王定罪,恐怕会叫宁州二十万将士寒心。”
李书德话音里的威胁意味明显,不少大臣闻到这股火药味都尴尬地躲避着目光,皇帝的笑话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李乐安有一瞬间的退怯,目光转瞬又坚定起来,回视着他:
“天下万民皆是朕的子民,朕怎么舍得叫他们寒心呢,此案朕会好好审查,若是他诬陷,朕自会严惩不贷,若他说的是实情,朕也会依照律法定罪。”
李书德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今日一走出金銮殿,就是他动手的时候,倘若晚一步,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正在风暴中心的姜雪松,此刻倒是平静得很,她低垂着眼眸跪在那,好像刚才的指控不是在说她一样。
许念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向自己的师妹,虽然裴鸣和自己保证过不会要她的性命,可还是有些担心,她就一个人跪在那里,听着周围不停地诬陷,倒是有些可怜。
让她知道官场的险恶也好,从此以后回太白当个教书先生,免得被卷进污糟事里。
李乐安的强硬态度叫李书德闭上了嘴巴,沉默地站在那,心中思忖着接下来最要紧的事。
李乐安深呼吸一口气,享受着自己身为帝王的威压,睁开眼睛,打算将姜雪松压入诏狱,下一步就是查抄桓王府。
姜雪松从沉默中回过神来,既然事态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不如就再乱一些,在这泥沼中,看谁能先找到浮木。
“陛下。”她的声音像一把利剑,刺在众人的耳朵里,她学着刚才两位官员的模样把奏折高举过头顶。
“微臣有事要奏,事关怀康皇帝的死因。”怀康皇帝是李乐安登基后给自己父亲追加的尊号。
姜雪松抬眸看向李乐安,正色道:“怀康皇帝并非病逝,而是被裴鸣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