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霖听着赵景诚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自己最近太容易哭了,诚哥都快烦他了,于是以色侍人,死活要伺候情哥哥沐浴。
赵景诚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曲霖帮他放好一池子水后,别扭地说其余的事他自己能做。曲霖一撇嘴又要闹,他就立即将人推出了浴室,把浴室门落了锁。
浴室门外模糊的阴影停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走了。
赵景诚紧绷的肩膀倏然垮了下来,长腿一跨,溜进了温暖的水池中。
赵景诚洗过澡后,想了想,穿了衣服才从浴室徐徐出来,对正在卧房熏香的曲霖说:“我睡沙发。”
曲霖把毛巾罩到赵景诚头顶,赵景诚头发上的水珠被毛巾均匀吸收,曲霖不明所以:“诚哥身娇体贵,平日里,除非是西南部高山上的紫檀木制成的床榻,否则睡不踏实,这几日诚哥竟然连地板沙发都能将就了。”
赵景诚擦头的动作一滞,回避了视线:“我有洁癖。”
曲霖把床掖出一个角:“诚哥放心,这间屋子是新装修的还未住过客人,床榻与被褥都是诚哥喜欢的料子。”
赵景诚看着曲霖英俊的脸庞,说:“难不成这间房是专门替我留的?”
曲霖颔首:“嗯,以前我在曲家,虽然知道诚哥几乎不可能有留宿曲家的一天,但我不希望诚哥想要留宿时,陷入两难之境。”他深沉地凝望着赵景诚,“那样我会很愧疚的。”
赵景诚没吭声,吹着头发。
等吹风机的嗡鸣声停止,曲霖忽然落寞地说:“诚哥离开叶家后,对我总是口上热心里冷,我就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诚哥不高兴了。”
赵景诚受不了香薰味,推开窗通风,一股寒风吹乱了两人的发梢。
曲霖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诚哥不愿说,那我也不改,免得改了诚哥喜欢的东西,让诚哥更不高兴了。”
曲霖不等赵景诚说话,便自行在床边打了个地铺,老老实实地将长手长脚缩进被子里,看着略微有些委屈:“我知道诚哥现在对这段关系有些迷茫,所以诚哥放心睡吧,在诚哥真正接纳我之前,我不会乱来的。”
赵景诚动了动唇,沉默地躺上了床。
床下的曲霖躺着,盯了会儿床沿斜垂的裙角,心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发痒肿痛。他咬咬牙,又问了句:“诚哥真的想好了,要向我爹提亲?”
赵景诚翻过身,背对着曲霖那边:“嗯,睡吧。”
曲霖对叶景诚一片赤诚之心,但赵景诚没办法回应曲霖,他不是叶景诚,曲霖就算再对他好,他也只能冷漠地看着曲霖急切地在原地打转。
床边幽暗处的呼吸声渐渐平缓,赵景诚把预先画好的符纸抵入袖口,轻车熟路地摸黑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