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仅临忽然间明白了很多事,似乎在那一夜,他不再是只想安稳度日的脓包王爷,白故和盘托出的真相让他更加担忧皇兄的处境,或许从一开始请命来长顾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柳青也在送完那封密信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秋去冬来,在长顾,赵仅临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冬天,也迎来了第一个噩耗——皇帝驾崩了。
曾经护着他的兄长死在了寒冷的冬夜里,据说在弥留之际他还在批阅奏折,赵仅临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立马就要启程赶往京城。
可被白故按住了,他告诉赵仅临得有传召,不然此行很容易被视为谋反。
赵仅临顿住了,雪夜里他看着漂泊的烛火,想了很多很多,他翻找着当初皇兄送他的东西,他专门命人打造了一个极好的箱子,就是为了放好兄长给的礼物,可任凭他怎么找都没找到他最珍视的那一件,却找到了一块虎符。
终于赵仅临的泪在压抑了良久之后决堤了,他抱着箱子哭的泣不成声,恍然间像是当初几岁的孩提。
白故见状不敢上前,他退回门外,派人守着赵仅临,他明白赵仅临的,亲人的一夜覆灭像是一把扎入心口的利刃,起初毫无知觉,可后知后觉间衣襟早已被鲜血浸透。
雪下了一整夜,厚厚的积雪盖住了院子里绿色的松柏,赵仅临被一阵寒风冻醒,睁开眼的一瞬,只看到刺眼的光亮处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
“王爷?”是白故。
白故走进来将手上的早膳放在桌上,随后又回去关上了门,“王爷吃些东西吧。”
“传召了吗?”赵仅临急切的问。
“没有。”白故摇摇头。
赵仅临又瘫坐回地上,推开了饭食,“拿走吧,我不吃。”
白故没有拿走,他看着赵仅临思考了很久,随后从怀里逃出一个刀鞘,是一把短刀的刀鞘,“此行定然凶险,但,白故愿随王爷前往。”
赵仅临有些错愕地看着白故手里的刀鞘,下一秒他欣然一笑,伸手接过来,“好。”
不过让赵仅临没想到的是,皇兄一死,皇后一党和贵妃一党连演都不演了,虽有遗诏在手,贵妃还是想替自己儿子争一争。
从长顾赶往京城本就山高路远,再加上雪天路滑更是增加了时间,不过赵仅临还是赶到了,他带着自己能算上的所有精锐直冲皇城,为的就是能够实现皇兄最后一个心愿。
让三皇子赵凌继位。
可他刚踏进皇城的大门,一大批队伍精锐便拦住了他,为首的那人漫不经心地驱使着一匹好马走到他的面前。
赵仅临看清来人长相的时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那是消失自己良久的柳青!
“王爷,别来无恙啊!”柳青卸掉了娇滴滴的语气,穿这一身铠甲看起来英气十足。
赵仅临也不是傻子,认出柳青身份的第一眼,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便浮出了水面,很显然对方现在来者不善。
“先皇驾崩,临亲王带兵硬闯皇城,意欲谋反,格杀勿论!”柳青冷冷一笑,似乎夹杂着往日之仇,抬起手中的令。
赵仅临中计了!白故见状急忙护住赵仅临,指挥所有的人马杀出重围。
他早该想到的,自己一个亲王的身份,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对新皇的威胁,赵仅临忽然间释然了。
“谁给你的命令,又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王爷,自然是当今圣上的命令,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柳青挥挥手,身后的铁骑又一次涌上来。
赵仅临垂眸一笑,举起手中的虎符吼道,“虎符在此,我看尔等谁敢上前!”
虎符亮出的一瞬间,场上所有听命于柳青的士兵全部顿住了,局势一下子扭转,赵仅临急忙吩咐白故带着一队人马冲进皇宫,救下赵凌。而自己则是留下对付柳青。
虎符的出现让柳青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要完了,于是丢下手里的剑扭头就跑,可这偌大的皇宫哪里还有他的逃生之处,赵仅临随手拔出身边士兵的剑,毫不留情地朝着柳青丢去,霎时间那剑如有神助,一箭穿心。
柳青当场身亡,他爬在地上口吐鲜血,死不瞑目。
赵仅临骑着马越过了他,身后的数千士兵也一起冲向了皇宫,可没成想大殿之上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贵妃曹氏死死抓住赵凌,要挟皇后立自己的儿子为皇帝,白故虽想上前营救,也不敢轻举妄动。